結束之後林川忙著清理現場，唐月舒身上那件很好看的睡裙臟了，於是他隻能替她換一身，結果在女朋友的行李箱裡找到了好幾套類似的睡裙，有的布料更少。
林川沉默了一下，最後沒再探索女友的行李箱，起身在自己衣櫃裡找了件上衣給她穿上。
唐月舒不是第一次穿林川的衣服，隻是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不喜歡那種小裙子嗎？”
這句話質問落在林川頭上，他還是覺得自己有點冤的，他不記得自己剛才哪裡表現出不喜歡了。
“我喜歡，但不僅僅是因為性感喜歡，你穿什麼我都喜歡。”林川先給她解釋了這麼一句。
“但你不是說要睡覺嗎？”林川問，“穿成那樣怎麼睡？”
“穿你的衣服就能睡了嗎？”唐月舒反問。
林川於是垂眸落在她身上，女朋友身上穿著他的衣服，看起來又是另一種誘惑。
“……”
唐月舒說她行李箱底下其實是有平時的睡衣，林川耐心點就能翻到。
“睡吧，不折騰了。”
林川給她蓋了被子。
但現在反而又有點睡不著，唐月舒在被子裡蛄蛹了幾下，林川側身摟住了她，伸手到她臉上輕輕撫摸著，這有點像是繼續剛才沒來得及進行的事後擁抱。
兩個人都沒睡著，唐月舒於是在黑暗中開口問他：“林川，你會覺得我一聲招呼不打就過來會影響你的生活嗎？”
這裡和巴黎不一樣。
在巴黎，唐月舒也是孑然一身，她和林川隻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對情侶，大大方方談戀愛也無關緊要。
但在港城，這裡是他生活和工作的地方，親人朋友大多也在這裡。
林川伸手玩了一下她的耳垂，唐月舒沒打耳洞，耳垂上有點肉肉，手感摸著還挺好玩。
他低頭湊過去親了她一口，之後開口道：“去年聖誕節，我問你願不願意來港城過年，你是不是聽見了？”
那時候問出口的話或許帶著兩分衝動
() ，但成年人的世界裡，時刻都在考慮“分寸”兩個字，不管唐月舒是不是真睡著了，林川都會當是。
唐月舒頓了一下，之後翻了個身背對林川。
有些話真要認真計較起來就沒意思了。
林川於是隻能伸手又將女朋友翻過來：“我沒要跟你秋後算賬的意思，過來抱抱。”
深夜很適合談心。
唐月舒還是給自己狡辯了兩句：“我之前沒做好準備。”
但其實如果沒有林川之前的邀請，唐月舒這次也不會貿然過來。
這個戀愛談久了對她還是造成了影響。
唐月舒以前的觀念裡，對戀人的圈子其實沒多大的探知欲，因為她清楚以自己的眼光，以後大概率也會在同一個圈子裡挑選。
那是在遇到林川之前的想法。
現在她難得想要去了解一下他的生活和工作。
不必深入，隻是了解一下。
林川是個很寬容的戀人，他清楚意識到她在逃避什麼之後，並沒有繼續讓她做選擇。
唐月舒飛來港城一趟，時差還沒倒好，晚上蛄蛹了很久才睡著，第二天醒來時腦袋也是昏沉的。
看了一下手機之後才知道已經不早了。
手機裡有林川的消息，他去上班了。
早餐在廚房裡，熱一下就能吃。
唐月舒下床，床邊放著的拖鞋不是昨晚的那雙，是新的，她的碼數。
她起床洗漱後才回林川的消息，消息剛發過去沒多久，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月舒，睡醒了嗎？”
唐月舒想了一下，回了一句：“醒一半了。”
言下之意就是還困著。
林川笑了聲，他說：“那吃完早餐之後再回去睡。”
唐月舒這一趟來主要是為了陪男朋友，就像過去一年多時間裡林川做的那樣。
一段感情要經營起來，自然需要雙方的努力。
林川給唐月舒推薦了幾個地方，如果她無聊想出門的話可以先去逛逛。
他這幾天比較忙，可能隻有晚上才有時間陪她出去逛逛。
唐月舒隻是來陪男朋友，她不是小孩。
在法國都能待夠兩年，不可能回國反而不適應了。
港城雖然不是她家鄉，但以前也來過，都是祖國的地盤，怎麼都比巴黎親切。
她吃了早餐之後確實還是困，手機一放，又重新回到床上睡得像昏迷一樣。
——
另一邊，掛了電話之後，林川臉上的溫和瞬間消失不見。
辦公桌上的電腦顯示著一個媒體官網頁麵，上麵是幾天的內容，甚至已經同步到紙媒。
上麵報道了林川29歲生辰宴上的事。
算是財經方麵的新聞。
林川不是第一次登報，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這裡，但媒體的配圖和配文裡出現了溫若儀。
明裡
暗裡的意思是林溫兩家即將聯姻，好事將近。
他聯係了公關部去處理這件事，隻是公關部門的主管很快又回來彙報情況，臉上的表情看著欲言又止。
林川對待下屬的態度不可能像對待女友那樣溫和，他雖然不是動輒批評下屬的領導，但威嚴還是在的。
公關部主管反饋回來的消息是，這條新聞是過了他們家老爺子這條明路的。
顯然媒體也學聰明了。
這個世界上能夠管住林川的人不多，有時候父母說的話他都不一定聽，但老爺子年紀大了，近來身體不好，又確實一直對林川不錯，親爺爺的麵子，他總會給的。
林川一直不說話，公關部主管看了一眼老板的臉色，算不上好，但比起剛才算是緩和了。
“轉告佢哋（他們），如果唔識改稿，我唔介意親自過去一趟。()”
這句話說完，公關部主管也就明白了老板的意思。
港城人的效率還是在的，大概是不願意觸林川的黴頭，幾家媒體都第一時間改了網頁上的內容，修改後的網頁換了配圖，也換部分配文。
沒有再看見林川緋聞未婚妻的痕跡。
但是互聯網是會留下痕跡的，這個修改內容的做法看著也像是在亡羊補牢。
看過的人自然也已經看過。
而且已經印刷投放的報紙沒那麼好回收，而且這個成本是算在林川頭上的。
林川平時沒什麼事不會提前離開辦公室。
今天既沒有外出的應酬，也沒有約人，他在並不算空閒的情況下提前下班了。
離開公司後先去的地點不是自己的住處，而是老宅。
老爺子自從兩個多月前突然急病發作進醫院躺了一段時間，出院後至今一直請私人醫生照看著，身邊護工也跟著。
在照顧上還算仔細。
林川開車到老宅時，老爺子喜歡清淨，不是逢年過節，平時也少有人來打擾他。
隻是今天林川人還沒踏入庭院，就聽見院子裡傳來笑聲。
能聽得出是有人在交談，其中一位是他的爺爺，另一道聲音來自女性，林川沒聽出來是誰。
直到他踏入庭院。
在林老爺子旁邊坐著位穿著淡黃色改良旗袍的年輕女性，正用自己不算熟練的粵語在努力和老爺子溝通，偶爾實在不知該怎麼說了，就切回普通話，老爺子也剛好教她兩句。
溫若儀絕對是位有情商的女性，她恰到好處地捧著老爺子，逗得他開心。
林川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局麵。
老爺子顯然還對孫子今天再一次和媒體較勁兒的事一無所知，看見林川時還挺高興：;你哋約好咗一齊嚟探我啊？()”
（你們約好一起來看我啊？）
“爺爺，”林川先是和老爺子打了招呼，之後目光落在溫若儀身上，“溫小姐。”
溫若儀還沒說什麼，老爺子便出口訓斥孫子說他對人家女孩的稱呼實在過於生疏。
() 還是溫若儀開口替他說了兩句之後，老爺子才作罷。
不過老爺子很快就找借口走開了，給兩個人創造獨處機會。
“你哋後生仔好好傾下計嘞。”
（你們年輕人好好聊下天）
他大概是真的認為這位溫家的千金很適合自己的孫子，不管是家世還是為人處世上，兩個人各自有事業，婚後也不至於沒有共同話題，這樣很好。
林川確實需要給溫小姐一個交代。
他讓媒體改了報道內容，將有關溫若儀的內容都刪除，某種程度上算是他單方麵否認了婚事，溫若儀的身份會變得尷尬起來。
而林溫兩家有合作，他不能事情一聲不吭做了就算了。
何況報道的事，即便溫小姐知情，那也是老爺子點的頭，媒體才敢往那個方向引導。
溫若儀聽了林川的話之後笑了聲：“阿川，你這是怕你遠在國外的女朋友誤會什麼？她也會關注港媒嗎？”
她的意思是林川這番有點小題大做了。
畢竟媒體寫什麼都是為了關注度，林川不想認這樁婚事，不回應就是了。
林川說：“爺爺那邊我會去說，你也不用在我身上花心思。”
溫若儀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在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天真的一麵。
出乎意料的可愛。
“阿川，你不必急著拒絕我，”林川得到溫小姐這樣一個回複，“我並不著急結婚，所以願意等一等，萬一你過段時間就妥協願意找合適的結婚對象呢？”
“我希望我是你的首位意向合作夥伴。”
溫小姐是個知趣的人，她隻看重利益，情愛是利益之外的選擇。
如果林川沒有遇上唐月舒，溫小姐或許是位不錯的合作對象。
他現在不是很願意拿自己的婚姻作為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