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幅把,謝謝這位小哥。”
“好勒,您請在這兒稍等片刻。”
半乾的墨跡被那位小哥捧起快步入了內室,好半響,蘇琉玉都不見人出來,想著要是再不回去,天黑前估計就趕不回村子了。
正準備走的時候,那位小哥快步走了出來。
“小兄弟,我們先生說,進內一敘。”
蘇琉玉跟隨小哥腳步,來到長白書齋裡屋。
一進屋,蘇琉玉聞到一股清淡的茶香,執手點茶的人跪坐在矮桌上,麵容俊逸非常。
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身穿白衣錦緞大袍,簡單而又大氣。
她看到他在斜陽餘暉間抬眸,暮色落在他溫潤的眼底,淺笑帶著一絲尊貴與疏離,朝她點了點頭。
“這是我家掌櫃的,人稱懷舟先生,先生說字是好字,隻是這詩卻不大像小兄弟寫的,敢問這句詩從哪位大能,先生想結交一番,勞煩小兄弟引薦,長白書齋內物,供小兄弟選擇,聊表謝意。”
蘇琉玉心中大致了然,原身記憶裡的蒙學,是類似千字文的樣的讀物,不是她所熟悉的三字經或者百家姓,這句詩從孟子,這裡沒有儒家學派,沒有孔孟,沒有詩仙詩聖。
但蘇琉玉也沒有大言不慚的說這句詩就是自己的,如果她年紀不這麼小,已經上過幾年學,倒是可以不要臉一把,但這原身才十歲,蒙學都沒上完,人家先生也不是傻子。
“無意中聽到的,具體哪處倒是忘記了。”
沈懷舟點點頭,看向蘇琉玉的目光帶著些讚許:“那我考考你,你可知道,這句話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這句話是說,不得誌的時候就要管好自己的道德修養,得誌的時候就要努力造福百姓。”
“你讀過書?”
“略讀過,父親是秀才,兄長讀的比我好。”
“你小小年紀,能領略出意思,已是難得了。”
沈懷舟心裡其實有點可惜不能結交這位大能的,但竟然把人叫過來,於情於理,就沒有讓人空手回去的道理。
他指了指左側的木櫃,讓那位小哥拿出一個紫檀木盒,盒子裡麵放了一隻精工雕刻的狼毫筆。
“這筆是我年少時用過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請收下。”
“這是我家先生一點心意。”
木盒往前遞了遞。
蘇琉玉擺擺手,把木盒往前推了推:“無功不受祿,這東西我不能要。”
“但是,如果先生缺個打雜或者算賬的話,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我,我時間多,也識字,不用工錢,折算成筆墨就行。”
“你這小兄弟,我好心幫你引薦,你卻要搶我活做。”小哥當先不樂意了。
“世安,不得無禮。”沈懷舟起身,走到蘇琉玉麵前,親自把錦盒遞上。
“我這長白書齋暫時不缺小工,至於算賬,不是我不缺人,而是我名下打理的鋪子數目多且繁雜,怕是......”
“先生,可否讓我試試,給我次機會。”蘇琉玉誠懇的開口:“先生肯定怪我不識抬舉,但是如果先生真的缺人,我可以保證,我的賬目一處不錯。”
沈懷舟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起眼前人。
粗布的衣衫,帶著補丁,雖然洗的乾淨,但也甚是落魄。
瘦瘦小小一點,眼神清澈而誠懇,讓人不忍心拒絕。
“那我考考你,如果回答都對,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蘇琉玉拱手:“請先生出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