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琉玉頭都沒回,立馬接了一句。
“這與禮不合。”
說完,她一愣,又低笑了一聲。
“笑什麼?”
“平素我師父總愛拿這句話教育我,如今潛移默化間,我倒也受了影響。”
她轉過頭,湊到他身邊,摸了摸他腦袋。
“崖哥,你還在發燒。”
手心下的額頭比午時還要滾燙不少。
雲崖兒眼眸看向她。
他眼睛深邃,眼眸如碧落之泉裡灑下的星河,幽幽亮亮,極為驚豔。
“死不了。”他又道:“手。”
蘇琉玉把手腕遞上,清涼的三隻玉指順勢搭上。
少年雪肌極為蒼白,身子虛弱隻能倚靠在樹上,即便這樣,一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替她號脈。
“不可再用功。”他低淺的嗓音又重複一句:“萬不可,再用功。”
“切記。”
末了,又補充兩字。
連續三次提醒,在往常,是極為少見的。
每每兩人見到,那話便帶刺似的。
什麼要死了,快死了,想死了這些。
卻沒想到今日,幾次三番提醒。
蘇琉玉歎了口氣。
她身子,她自然清楚。
在林子裡用了兩次內力,就現在,丹田都在碎痛。
但如今二人這般狼狽,唯有她醒著,這痛便隻能咬牙忍著。
雲崖兒說完這三句話,又陷入了昏迷。
蘇琉玉摸著他滾燙的頭,又把他背到來時的山澗處,打了一夜的水給她去熱。
待天蒙蒙亮,又背會山穀,防止有人來找。
累了一夜,這燒總算是好轉不少,她心下鬆了一口氣,蜷縮在地上,這才睡去。
烈日高照,山穀裡,自樹葉縫隙間透著星星光亮。
雲崖兒睜眼開,被這刺目的光照的微微皺眉。
他閉眼緩了一會,低頭看到蘇琉玉蜷縮在自己腿上,拿著自己衣袍一角搭著肚子。
他眼睛看向她的腳。
兩人出來時,她睡在床上,著裡衣,也未穿靴子,一路走來,這山澗碎石把這腳刮的鮮血淋漓。
那暗紅乾涸的血灼燒他的雙目,他拿起她的手腕,又開始把脈。
眉宇間,儘是愁緒。
不可用功。
再不可用功了。
再用功,便......
他壓下心裡的煩躁,把她小心放在地上,開始進林子找草藥。
發熱的腦子昏昏沉沉,雲崖兒找完藥,又摘了些果子,便再也走不動。
但還是強撐著那點精力,去溪邊打了水,扯了衣袍替她清理傷口。
“崖哥,你傷如何。”蘇琉玉被草藥刺激著醒了過來。
“死不了。”
“......”
“吃點。”他把果子遞給她。
蘇琉玉餓的厲害,咬了一口,這果子倒是甜,就是太少了,吃了兩個,感覺更加餓了。
“崖哥,我背你走吧,咱們找路出去。”
說著,便要起身。
雲崖兒把她按在地上。
“想死直說。”
“......”
蘇琉玉瞬間閉嘴了。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死了?”雲崖兒胳膊捅了捅她。
“嗯。”
“......”雲崖兒被她噎住,又道:“休息好,我帶你走。”
蘇琉玉回看他,把他衣襟掀開,內裡,是翻著血肉的傷洞,她又摸摸他的腦袋,又開始發熱了。
“不行,不能等,現在就走。”
她起身,把他胳膊拉住,瘦小的身子把他背到背上。
“放開!”他怒喝一聲。
“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