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相比城裡的熱鬨,蘇琉玉這裡倒是安靜許多。
胡清揚把火爐子的炭又添了兩根,撥的旺旺的,又催蘇琉玉趕緊滾去睡覺。
“過來把腳給老子泡了,然後上床。”他罵罵咧咧的衝著她吼了一句,又朝外麵喊了一句:“藥好了沒有。”
“吵死了。”雲崖兒端著藥走進來,放在她床頭,也準備睡了。
蘇琉玉揉了揉酸脹的眼,從案台抬起頭。
“這藥還要喝多久?”
“一年。”
“......”
這麼久!
“若是......用武,可以嗎?”
“想死就早說。”
“......”
她身子她自然知道。
丹田積攢不了內力,原先的內力轉移到靜脈,雖無大事,但四肢百骸所有的內力都是要經過丹田。
性命無憂,但是如今武力,和當時屠營相比,至少少了九成。
這龐大的力量,就如同酣睡的巨龍,還未蘇醒。
“你小子彆老瞎想這些有的沒的。”胡清揚數落一句:“誰欺負你,老子跟他拚命。”
“快上床,趕緊的。”他又補了一句。
“知道了,大哥,你最近好囉嗦。”
三人住在一個院子,她住主屋,這兩人住偏屋,日來胡清揚隨著周扒皮等人去招工,隻要一回來,就管這管那,比自家師父還嚴厲些。
那折子,是多看一會都不行。
“對了,崖哥。”她喝完藥,又問道:“你生病了嗎?昨日夜裡,看你在廚間熬藥,是怎麼回事。”
雲崖兒拿碗的指尖一頓。
胡清揚也忍不住看向他。
“天冷,風寒。”
丟下四個字,雲崖兒拿了碗,頭也不回的出了門。
殘月微涼。
雲崖兒關上房門,感受到屋裡頭全是寒意。
他忍不住咳了咳,又怕聲音太大,隻好忍著。
病根拉下,要根治,怕也是要許久。
他點燃了床頭的蠟燭,坐在冰涼的凳子上,半響,待身子好些,又從懷裡,掏出三個銅板。
雲崖兒自小隨玄右真人長大。
承襲醫術,修煉道法。
雖無道心,但對玄門卜卦之術,也算入門一二。
今日他心性不穩,便想就此算上一卦,看看吉凶。
但他這卦,時靈時不靈,全憑運氣。
三枚銅板應聲落地。
在清脆的桌麵晃蕩幾聲,平靜下來。
燭光搖曳,隱在鬥笠之下雙眼,瞬間難看起來。
生死卦。
卦下必取人命。
......
大齊,長生殿。
玄音老道過完元宵便準備收拾行李去大魏,但門徒安排拖拖拉拉又過了許久,直到明日才準備動身。
這出發前一晚,他也卜了一卦。
他卦象之術,是能和玄右相比的。
當初在鄂北,一語道出蘇琉玉八字乃早夭難活之命。
又算出其龍吟帝王之卦,字字精準。
他手中的銅板應聲落在羅盤之上。
卦象浮出,玄音老道渾濁的雙目立馬大變。
生死卦。
卦中伏寅木。
寅木,代表是棺材板,是必死之卦......
“有人將死,動亂九州。”
天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