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殘月高照。
昏暗的牆角下,一大一小兩個影子被拉的老長。
蘇琉玉拽著薑晏晚,蹲在地上,做賊似的在數銀票。
“二十三。”
“四十七。”
“八十六。”
“一百三。”
那財迷的樣子,薑晏晚想揍她。
他堂堂大國謀策之士,列國無不奉為上賓,如今竟然被這小子忽悠了一通不說,還要陪著她蹲牆角。
他動了動有點發麻的腿,越想越氣。
“數好沒有。”
“好了好了。”蘇琉玉理了理手上的銀票:“晏晚兄這是兩萬兩百兩,你的本錢。”
“這裡,是咱們今晚賺的,一千三百兩,咱們一人一半。”
“這麼多?”
蘇琉玉把銀票揣在兜裡,哥倆好的拍了拍薑晏晚肩膀。
“雖然現在我比較窮,沒辦法帶晏晚兄賺大錢,但這千把兩小銀子還是可以的。”
薑晏晚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他這人,對話術有種天生的敏銳。
“你還在想我兜裡的銀子。”
“被你發現了。”蘇琉玉坦然:“怎麼樣晏晚兄,有好大家一起分,我做生意其實還挺厲害的。”
你是忽悠人厲害。
薑晏晚忍不住道:“你雖年紀尚小,卻對朝政見解頗深,不如,由我引薦,帶你入朝。”
這話分量就重了。
薑晏晚是國策謀士,天下棋局皆掌他手。
若是由他引薦入朝,不用想,多年後列國又會出現第二個薑晏晚。
地位崇高,名譽顯赫,都會隨之而來。
他想,這小忽悠到底是入了他眼,不想讓她在商賈之流中埋沒。
蘇琉玉聽他這話,忍不住抬頭,對上他的雙眼。
“晏晚兄,雖不知你身份,但想來以你才學肯定不是我們這種人能高攀的,你能邀我,我很高興。”
她語氣陳懇,又帶了一絲抱歉。
“但我如今有我的責任,我們家還指望我賺錢,手底下的人多依賴我,我不能撒手不管。”
她又笑道:
“雖然我們家人什麼事都麻煩我,讓我擔著,但我要是被欺負,或者我想欺負誰,他們都會第一個幫我出頭,這群人,我放不下。”
不管是政三省那群老臣,還是一直邀寵的尚書台三人組,又或者是大魏五軍。
她都放不下。
薑晏晚沉默了。
這小子,還真不把名譽地位當回事。
她就想賺錢。
“你年歲尚小,什麼事不明白,無需太早做決定,這句話,就當暫且擱置,你什麼時候想,隨時找我。”
蘇琉玉動了動發麻的腿,小聲征求道:
“那還有機會借銀子嗎?”
“你想都彆想。”
“......”
兩人分了贓,就準備回去了。
因為不是本國人,兩人都被分在了使館,同行也是一路。
街上寂寥無人,蘇琉玉看了眼天色。
都這會了,應該睡了吧。
她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就瞅見使館大門外,站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素軟道袍隨晚風鼓動,一頂輕紗鬥笠,手握拂塵,仙資淡然。
糟糕!
蘇琉玉大呼不好。
但想躲,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薑晏晚看到她衝著那道袍少年討好一笑,去拽他的袖子。
卻不想被一把甩開。
“你還知道回來?”
“彆碰我,一身酒氣,臟死了。”
“愣著乾嘛,還不滾進來?”
蘇琉玉衝薑晏晚行了一個禮,趕緊跟了上去,邊走還邊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