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舟踏著月色而來。
一身雲錦霧綃,玉冠半挽,容貌雋秀,一派大雅君子。
隻是神色微蹙,看向香芸的眉宇更是顯得清淡不喜。
兩人眼神相撞,香芸趕緊低頭。
總有點針芒在背的感覺。
沈懷舟駐足一米開外。
“這位是?”
掌事太監立馬跪下。
“皇上從外頭領進來的,讓六庫司在宮裡安排個職位。”
“不必了。”他踏進殿內,再未看她:“直接送去沈府。”
“是。”
香芸低著頭,一身冷汗讓她後背酥麻難忍。
直到沈懷舟進殿,那逼人的壓迫才讓她緩過神來。
“姑娘請吧。”
承明殿大太監領了命,催了一句。
香芸不想走,她小聲開口:
“可是......皇上明明......”
“咱們皇上不懂事,太傅承襲教導,自然會好好替皇上安排。”
“......”
殿外的動靜壓根沒有驚動殿內人。
沈懷舟踏進殿,端坐在外殿的茶案前。
不時還聽到殿內發出的抱怨。
“皇上,下次彆去那種地方了。”
“這香味實在刺鼻。”
“奴婢再替皇上洗一遍。”
蘇琉玉被洗的香噴噴的出來了。
一出來就看到自家師父在殿外,嚇了一大跳。
她眼神瞄向外殿,被沈懷舟逮個正著。
“這麼晚才回來?”
蘇琉玉耳朵動了動。
興師問罪!
沈懷舟站起身,把人拉到跟前,替她細細擦發。
“人給你送出去了,你憐她身份不高,但宮裡規矩多,還是不方便。”
“聽師父安排。”
沈懷舟指尖輕拭她的發梢,當這件事過去了。
“下次喝酒,在落鎖前回來。”
“和國相聊了會,下次記著。”
她又道:
“朕在想件事,正好師父過來,想請教一下。”
沈懷舟把她發理好,把人轉過來。
“什麼事?”
“國相說,文運同國運相牽,文脈同國脈相連,朕一直抓不住重點。”
蘇琉玉從文從政都是沈懷舟親自教導的。
她老本行卻不在這。
但沈懷舟聽完,卻笑著點了一句。
“琉玉,天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
他嗓音清澈,循循善誘。
“王道既微,諸侯力政,時君世主,好惡習姝方,是以九家之術,蜂出並作各引一端,崇其所。”
他笑著把她的發彆到耳後。
“百家爭鳴,各抒己見,咱們不如舍短取長,則可以通萬方。”
蘇琉玉隻覺得心中霍然開朗。
大越百家爭鳴,她一直為大魏創造新的學派而苦惱。
但聽沈懷舟一言,卻直接放棄了。
為政為民,學派之術目的都是一樣的,不如直接舍短取長,
她心裡壓著的一塊石頭徹底放下,又道:
“朕想推崇中庸之道,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
沈懷舟眼眸有點詫異,又有點讚賞。
“琉玉可以誤出此道,為師很欣慰。”
“朕抄的,從彆處聽來的。”
“大魏有如此能人?可否引薦?”
“仙逝了,怕是難。”
“......”
學派之說蘇琉玉放下了,又拉著沈懷舟談她的老本行了。
“今日國相還同朕說國之底蘊,朕想了一下,雖然我大魏國力小,但卻不是一個人,朕準備拉著好兄弟一起,建立金磚四國,大家一起發家致富,共同發展。”
這個蘇琉玉早就想過的。
當初收複大金的時候可以聊了一整夜。
但當時她隻是引導,心想你發家致富和我大魏有個毛關係,她可不想管。
但現在是不行了。
她要有一爭之力,必須把大哥二哥給拉起來。
好兄弟一起發家致富,弱弱聯合,弱弱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