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草之書躍然紙上。
順帝朝務繁忙,對瑣事自然不放在心上。
她回完信,又撕開火漆,拆了第二封。
“告假?”
她看了一眼署名。
薑晏晚。
信內,寥寥幾筆、
‘家中有疾,需回國照顧,來不及得皇上批準,待回來再親自請罪,此去須臾數月,皇上若遇急事,可由司馬銳將軍代為通傳,臣必全力相幫。”
蘇琉玉執筆於手,擰眉沉思。
這信。
有兩處錯漏。
一則,晏晚兄明明告訴她,家中無人,唯一一位父親已經故去,在大越無親,是以才會前來大魏了無牽掛。
二則,司馬銳在大元守國,伐金,征元兩戰駐守沙場,已一年未回國,晏晚兄如何和他熟絡?還讓他代為傳話?
她把信拿起來。
看向司馬銳三個字。
司馬銳,是她大魏斥候軍主將。
斥候,擔偵查,間諜之職。
晏晚兄此次回國,非家中有疾。
大越有要事,非他去不可。
她站起來,心思絮亂。
摸不清斥候兩個字的警示之意。
是讓暗中傳信,還是什麼?
而大越的要事,除了端華之患,她想不出其他。
她在房中來回踱步。
開始思索打仗的可能性。
上次和大越老皇帝通信,明明兩人有友好之意。
更何況,南疆軍隊她也安插了斥候的探子,並沒有起征的動作。
若真要打仗,她國內經濟如何能緩的過來。
現在國庫的銀子最重的兩項就是輕重工業。
大金的鐵礦,是一筆銀子。
大魏的軍械,又是一筆銀子。
這兩項後續供給還要更多。
現在正是要緊的時候,這特麼又來給她填什麼亂!
她深吸一口氣。
開始寫信。
一方麵,告訴大哥二哥準備整軍迎戰。
另一方麵,告訴大魏六軍時刻戒備南疆動作。
等等!
不對。
這位挨過兩場打的大魏天子,在看到南疆兩個字的時候神色一動。
不對,不對。
有遺漏。
她總覺得嗅出一點危險的味道。
當初征元一戰,就是她北荒失防,可以說,如今她大魏無兵。
有的,隻是京都飛虎軍五萬護京大軍。
她大魏,和征元一戰一樣,如今空守。
不得不防。
挨過一次打,就必須長教訓。
她把信揉成一團,直接棄了。
不然,調軍回國?
不行。
她站起身。
又來回踱步了。
雲崖兒進了屋,看她滿屋子亂竄,隱隱皺眉。
“吃飯了。”他說。
“不吃了。”
蘇琉玉看向院子外,巴巴等著開飯的三位少年,想了想,還是出去了。
宋錦秋早就餓扁了。
看她過來趕緊把她椅子扶正。
“掌門,十五有商會,你帶咱們兄弟去逛逛唄,聽說可熱鬨了。”
蘇琉玉沒心情。
“商會是商賈之間的酒席,你們進不去。”
“但我看,最近江州很多人入城。”
蘇琉玉扒拉一口飯,沒說話。
二月十五商會,自然很多人。
“最近江州渡口百姓多,原以為是過來應招城建,但最近江州城建還是那一幫傻子,真不曉得過來添什麼亂。”
蘇琉玉夾菜的手一頓。
看向葉浮生。
“你說什麼?百姓多?不是應該商賈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