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兒子被婆母抱走撫養是她一輩子的痛,現在淩天又這麼說,她差點沒忍住,當場表演翻臉。
淩天好笑地看著她破綻百出的演技,“那我手下截獲的他二人鴻雁傳書的情信,也是假的了?”
“什麼情信?”餘氏心中一凜,瞬間有股不好的預感。
“母妃覺得呢?無非就是些纏纏綿綿,你儂我儂的詩信罷了,兒子可沒那個臉念出來。”
“假的,一定是假的!子臻你不信我,還不相信你弟弟嗎?肯定是那幾個庶子不想我們母子好過,故意搞了這一出,想看你們兄弟鬩牆。”
“哦?”淩天挑眉,“那我乾脆交給順天府,讓他們查一查好了。”
“大哥不要!”一直在帳幔後麵豎著耳朵偷聽的傅明喻終於忍不住了,掀開簾帳衝了出來。
另一個當事人鐘嫻雅羞紅了臉,十指緊緊陷進帳幔裡,根本沒臉出去見大伯子。
“為什麼?不能放過那些居心叵測的人,這次不行,他們肯定還有後招……”
“可、可是你交給應天府調查,我和雅兒的名聲就毀了啊!”
淩天眉頭一皺,義正言辭地教訓白眼狼弟弟,“大丈夫行得端,坐得直,區區流言,等調查完再對外解釋清楚就好了。”
“流言解釋不清楚的,總之就是不行!”傅明喻差點急得跺腳。
“那我私下調查……”
餘氏拽著他的衣袖,“木已成舟,你查清楚又能怎麼樣,明喻是你弟弟,你非要害死他才甘心嗎!”
淩天雙手環胸,“那你們可以選擇跟我說實話。”
餘氏對上他的眼睛,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大兒子早就調查清楚了,枉他們跳梁小醜一般在他麵前演戲!
餘氏冷下臉,推了小兒子一下,“告訴他吧,你大哥早就知道了。”
傅明喻一驚,抬頭對上淩天冰冷的目光,很快又垂下了,硬著頭皮道,“對不起,大哥,雅兒說你的傳聞太嚇人了,她不敢嫁你……”
鐘嫻雅聽到這裡,掩麵跑走了。她的貼身丫鬟正在外頭守著,看到自家小姐哭著跑出來,急忙去追,“小姐……”
現在府裡到處都是人,小姐哭著跑出去,萬一被外人撞見,不知道又要傳出什麼流言了。
淩天一聲不吭地聽傅明喻說完,眯著雙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隻看得他頭皮發麻,才慢慢悠悠地道,“你但凡是個男人,就該將責任抗到自己身上,推給一個弱女子算什麼?”
傅明喻渾身一震,突然漲紅了臉,死死地握著雙手拳頭。
餘氏見小兒子麵紅耳赤的樣子,不滿地道,“明喻說的是實話,是鐘嫻雅不滿和你的親事,主動勾引的他!不然以明喻這麼單純的性子,他能覬覦大哥的人嗎?”
“事實如何,你們自己清楚,隻要夜半無人想起,不會覺得羞愧就好。”淩天冷嗤一聲,懶得跟這對母子分辯,出去上香去了。
鐘嫻雅淚流滿麵地縮在窗櫞下,死死地用手捂著口鼻,才沒有哽咽出聲。她其實沒有跑走,因為怕被人看見,隻能借著環廊遮擋,躲到了這裡。
誰知會聽到相公這麼說她!
她錯了,當初傅明喻給她送出第一封信試探的時候,她就不該回應的。母親說得對,男人都想要一個貞潔的妻子,她這樣的行為,與偷-人無異,難怪相公會那麼想她!
鐘嫻雅哭得撕心裂肺,聽到大伯子懟相公的一番話,又感覺到一絲詭異的痛快。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鮮少出門的小姑娘,如果不是傅明喻主動來撩撥,她又怎麼會走錯路?
現在他把所有後果推到自己身上,卻如大伯子所言,非大丈夫所為!
鐘嫻雅想到剛剛看到的大伯子,烏發寒眸,身姿筆挺,冷是冷了點,可秉性卻是頂頂好的!她早就該想到,祖父怎麼可能會害她?隻有她的那些堂姐妹,看不得她好,在他麵前說定南王世子身高八尺,麵黑如吃人惡鬼,抄家的時候見人就殺……
她一向討厭粗魯的武夫,所以傻傻地信了!
鐘嫻雅滿心的悔恨暫且不提,這邊廂餘氏看著晃動的帳幔,推了一把木楞不言的小兒子,“你和鐘嫻雅的信怎麼會落到你大哥手裡?”
傅明喻回過神來,皺眉,“許是傳信的時候不小心……”
他大哥連皇上的事情都能辦,換他的信還不是如探囊取物?聽說他手下還有專門模仿筆跡的奇人,連本尊都真假難辨,他認不出來也不奇怪。
餘氏瞪了兒子一眼,想怪他行事不小心,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隻能催促他,“你還不去找他拿回來?”
這麼要命的證據被大兒子捏在手裡,她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