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沒法解釋,隻得道:“拖了好幾日才來通知老太太,是媳婦兒的不是。”
賈母恍然大悟,自我解釋道原來是她會錯了意,老大家的神情憂鬱是怕自己責怪呢?
賈母笑了起來,拍了拍邢霜的手,安撫她說:“這幾日忙著,你忘了也是正常。再說隻是這幾日,你早說晚說也沒甚區彆。”
邢霜紅著眼道:“小王太醫還在姑蘇,不如我去信讓他去瞧瞧?”
說完她又自我反駁道:“不對,小王太醫臨行時說了待到過完年就要動身回京的,這會兒子去信也來不及了,就怕信送到了,人已經上路了。”
賈母這她這般著急,忍不住調笑道:“急成這樣,難不成你還想親自去侍病奉藥?且不必擔心,揚州也有名醫,不比這京城裡的差。”
話雖是這樣說,可見著老大家的突然眼睛一亮,賈母心道不會吧?
“你難不成還真想去?”
邢霜紅著眼點頭道:“想去,可家裡頭還有孩子還有您在,俗話說父母在不遠遊。我若走了,誰來伺候您?再說我與姑太太隻是通信往來,貿貿然上門去探望,倒顯得失禮。還要叫人接待,豈不是麻煩。”
賈母其實也惦記女兒,讓下人傳信,一來一去的也怕傳得不真切。這會兒邢霜直言想去揚州,她倒不是不動心。
可這是她大兒媳婦,總不能女兒一病就遣人過去探病,對外知道了,還當她欺負兒媳呢。
賈母正猶豫著,外頭賈亮帶著一家子男丁進來請安,說是要去王府做客。
賈母白囑咐了幾句,便讓兒子退下,等兒子一走,她突然眼睛一亮,想起個主意來。
“讓你去一趟也不是不行,我在姑蘇有個故友,還替我看著一樁買賣。這幾十年了,我都不曾去看過一回。”賈母說著,手裡的念珠轉個不停,接著又道:“家裡頭的產業,老大也說過,如今都是賴大看著,倒也放心。我有心想讓他替我打理打理姑蘇那樁買賣,又怕他會多心。”
邢霜聞言先是一喜,接著卻又冷靜了下來。
讓丈夫帶著,他們夫妻同行倒是合情合理,可這樣一來,京城這邊豈不是要翻天了?
丈夫一走,賈府對外事宜老太太不方便出麵,便隻能交由賈政打理。而賈政這個沒主見的人,少不得又要聽王氏的主意。
自己這一頭也不知要走多久,少說也得半年左右。若是真的一走了之,雖是滿足了自己見賈敏的心願,卻也讓二房得了道,成了仙。
忍住!必須忍住!
邢霜深吸了口氣,按住悲傷對賈母道:“老太太的買賣可是虧了?若是沒有進項,老爺去替老太太張羅一下倒是無礙。可若是沒虧,老爺這一走,還不知外頭的人又要編排些什麼。
“咱們才搬了將軍府,這家裡不可一日無主。倒不怕彆的,隻怕有那等小人見府裡無人撐腰,少不得要生事造謠。”
賈母聞言,心頭的一絲希望瞬間破滅,臉上有些尷尬道:“這倒也是,卻是我想岔了。”
邢霜心下更驚,莫名的覺得,怎麼好似老太太非常想讓老大離京?難不成是真的在打什麼主意?
她不動聲色告辭了賈母,回到清遠居後想了想,讓人把含笑叫進來。
含笑這半年來教著邢霜這邊的人,效果已經初步顯著了。到年底,正好半年才考過大考,正在家裡改卷,聽聞太太召喚,她隻當是要看成績,便將謄好的分數隨身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