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見她這麼聰明,一點就透,忍不住又看了她兩眼。含笑一路將她送至廊下仆婦們歇腳的屋子,這才轉身回了上房。
其他人見含笑親自送她回來,不由紛紛好奇上前詢問。馬嬸子便拿出太太打賞的荷包來,當眾倒出來看,滿滿二十個銀錁子,每個皆有拇指蓋大小,打成各式花樣,看著又花哨又喜慶。
“喲,這可不少了。”有那老辣的婆子看了一眼,便估摸道:“隻怕加起來也有十兩銀子了。”
周圍人紛紛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
“為何獨賞你一人?”
“是不是你家武陵替老爺辦事周全,太太才賞了這些?”
“這莫不是要提你做個管事了?”
馬嬸子收了錁子,驕傲的一抬頭道:“去歲考試我拿了頭名,這是給我考試的打賞。頭裡慶嫂子就說了,咱們念書有賞有罰,你們隻是不信。”
其餘人一聽紛紛懊惱起來,因讀了這麼長時間的書,一直沒見著什麼打賞,所以漸漸地大家都無心好好念書了。反倒還嘲笑一心用功的馬嬸子,這現世報不是來了麼?
“一年才打賞這一次,也不算多了。”有人酸溜溜的說道。
馬嬸子瞥了她一眼,嗤笑了起來:“你當隻是打賞這麼簡單?咱們這樣不進房伺候的人,多久能得一次在太太跟前露臉的機會?往日裡我總勸你們,你們全當我白費力氣,如今再來吃醋拈酸,怕是太太知道了,更不待見你了。”
那人又道:“那又如何,我隻不犯錯,太太又不會敢我出去。這府裡好吃好住的,我守著鐵飯碗,還能餓死了去?”
馬嬸子不願再同她辯解,冷笑一聲拿了自己的書又苦讀去了。其餘人見狀,明知打賞的時機已過了,卻也跟著一道拿著書去看去了。
又過了會兒,含笑居然又來了,這次點了幾個仆婦一道進去見太太,再回來時,那些人手裡也有了賞錢。
這一下,方才覺得酸溜溜的人,也不由得羨慕起來了。好幾個人拉住了含笑,問她究竟怎樣才能得賞。
含笑看了那幾人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往日的考試,你們當是白考的?我頭裡說什麼來著,可有人將我的話放在心上?這每一次考試都有積分,武陵家的次次都是上等,因此是頭名,賞的是十兩。再有那中等的,太太也心慈給了五兩。若是下等,非但沒得賞,還有罰。”
聽說還有罰,眾人這才當一回事,回想了一下,當初含笑確實說過這事兒,有些人心下忐忑起來,不免胡亂猜測該是什麼樣的罰。
還在亂猜,含笑又開口了:“隻不過這一回,太太念著是初次,下等的便暫且放過,隻罰那最後一名。張顯宗家的,跟我來吧。”
被點名的那人,便是之前酸馬嬸子的婆子,一聽點了自個的名字,當下慌得跟什麼似的,一路巴結著含笑,求她多美言幾句,直至到了上房跟前,這才住了嘴不敢再說話。
邢霜讓人進來後,見到最後一名,心中頓時有數。這張顯宗家的,是個得過且過的性子,也難怪並不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