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和王熙鳳兩個,坐在下首聽著,李紈就顯得格外淡定,反而王熙鳳聽得有些坐不住了。
“怎地,如今不是太太當家?”
邢霜笑道:“早先懷你瑨弟的時候,就把鑰匙交還給老太太了。”
王熙鳳麵上不禁有些失望,邢霜見了,知道她這是野心作祟,心道一定要趁早給她掰回來不可。
隻不過如今王氏還在,便先給她幾分薄麵,不著急著教訓她侄女了。
“你這又何苦,這是大將軍府,你若不主持,萬一有個差錯,外頭罵的也是你。”王氏這會兒倒是真心著為邢霜著想了,一個勁的苦勸道:“這年紀大了,有些事兒就軸了,老太太雖是一家子最有主意的人,可也不知道外頭的情形。大伯在禮部做事,有你扶持也能更靜心些。”
邢霜忙道:“可不是這麼說,小叔不也在工部當差?若是為了配合外邊,老太太一個人就能鎮住場子了,我還不是按著舊例來的?”
王氏怔了怔,又道:“那這族學的事呢?若沒有你配合著,大伯怎麼整改族學。一應費用都得經當家主母的手,老太太認死理兒,若是她不同意,隻顧著祖宗的規矩,可怎麼辦?”
王氏見邢霜終於有點鬆動了,趕緊趁熱打鐵道:“你不為彆的,想想大伯當初為了族裡怎麼得罪東府那頭,也得為大伯撐起場麵來不是?咱們這一家子,說白了還不都靠著大伯一人在撐著,嫂子能者多勞,可以為大伯多分擔些,便多分擔些吧。也不隻有你清遠居一家子要活著,咱們這一府的人,誰不想過好日子?”
邢霜歎了口氣道:“我知你說的有理,可我心已死了,你再叫我回頭也不可能。她當初何如對我的,你最清楚。我處處待她如親生母親一般,偏她拿我當軟柿子來捏。我還懷著瑨兒,她便將我氣到昏厥。換了是你,你忍得下去?”
王氏笑道:“再不能忍,還不是得忍?這做兒媳婦的,哪一個不是這麼忍過來的?再說她年紀大了,有些事情看不清楚,你既清楚,為何不與她明說。就像我以前一般,你若不來示好,我怎知道你對我是怎麼想的?”
邢霜心裡有點亂了,茶碗往桌上一放,換了個話題道:“這個暫且不提,昨兒個我聽到一樁事,倒叫我心裡難安。”
王氏忙問何事,邢霜便把聽到的丫鬟議論惜春的事說了出來。
一屋子女眷聽了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連王熙鳳都同情起惜春來了。
“太太說的若是真的,那還不趕緊派人過去瞧瞧?”王熙鳳的脾氣素來是忍不住的,一聽完就叫了起來。
其他三人看了看她,忍不住噗呲樂了。
“你這孩子,這般著急作甚。你不知道這其中的難處,你婆母也不是故意不管的。”王氏趕緊解釋道:“頭裡你公爹當了族長,那頭對咱們心裡早有了怨懟,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消的掉的。”
李紈居然破天荒的也開口道:“且那邊的大奶奶,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