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忙拉住她,收了玩笑道:“逗你的,你又不是什麼皇親國戚,想叫我拿二百出來給你擺酒,也是不行的。不過我這兒想著,你自進了門也沒正經辦過一回。
“以前是老太太不說,咱們也不敢動。如今老太太都開口了,咱們也熱熱鬨鬨的辦上一回才好。再說這一來也能請些你舊時好友來見個麵,二來你也有些日子沒休息過了,這回便讓你好生躲一回懶。”
王氏聽了,心中感動不已,口裡卻道:“你又會什麼?小家子氣的很,一要待客辦席的,便吵吵嚷嚷的說你不會,什麼都丟給我。如今你又都會了?竟敢誇這海口。
“你這既要大辦,怎能不搭戲台子?可你又知道哪家戲班子唱的最好?你知道這京城裡哪家的菜品最好?哪家的酒最對味?明明一問三不知的,還要攬這事兒上身,你不嫌累,我都替你累得慌。”
邢霜知道王氏這是心疼自己,怕自己太累,心裡一暖笑道:“我再不知道這些,還有個人卻是知道的。你隻彆小氣,把她借給我使喚,我保證不出岔子。”
王氏聞言想了想道:“也好,紈兒也該經辦些宴席,不然一輩子都學不會這些。京城是她出生之地,她比我還熟些,隻是你若派她差事,也得派個人跟著。”
邢霜忙道:“這我知道,你且放心。我讓金釧一路跟著她就是,定不讓她少一根毫毛。”
王氏又囑咐道:“若要請戲班子,這會兒就要去定下了。莫看離著三月還早,可京城裡好的戲班子也就那幾個,每家辦宴都是請他們去,不早些定,到了下個月都不一定能請得到人。”
邢霜笑問:“還有什麼?”
王氏想了想道:“三月雖然天暖了,可也彆再園子裡擺酒了。咱們那園子柳樹太多,一到春天就要飄絮,沒得煩人。你隻叫人把園子收拾出來,供人休息就好。正經席麵外頭的就在榮禧堂花廳裡,裡頭的擺在老太太那裡就好。”
邢霜笑著應下,又聽王氏囑咐了幾句,這才去找了李紈。
李紈這邊聽了伯母的話,也笑了起來道:“昨兒探丫頭還跟我抱怨,說好些日子沒出去騎馬了,叫我給她預備呢。可我想著這開了春的,城外都是佃農,她這一騎馬出去,萬一驚了馬可使不得,便沒答應她。
“我正愁著,怕她又來吵我。如今倒好,這再過半月就有戲聽了,她定能安生幾日了。”
邢霜道:“她再來,你隻叫她找我。”
李紈又笑道:“快罷了。才打個照麵,就丟了頂高帽子過來,說我如今掌著家中外出馬匹車輛,也是正經管事兒的人了。若是凡事都找伯母,豈不是白擔這差事,讓人笑話?
“真真是個玫瑰一樣的姑娘,是一點兒都碰不得她,不然還不紮得一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