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回到家中,先回了院子看他媳婦。見英蓮正在午睡,也不吵鬨,悄悄退了出來去了書房。
琥珀跟了過去,替賈琮換了衣裳,又打來了水洗了臉,這才伺候著賈琮在書房的貴妃椅上歇下。
琥珀這廂回了院裡,拿了針線在廊上做著,等著奶奶醒來。琉璃過來問:“三爺回來怎麼不進屋?”
琥珀拿針擦了擦頭油道:“才去二爺那兒喝了酒的,一身的酒氣,怕是不想熏著奶奶。”
琉璃笑道:“也不知這回二爺家辦滿月酒,咱們奶奶去不去。”
琥珀看了眼她,調笑道:“怎麼,平日裡不是最老實八交的人,怎麼這會兒倒想著出去了?我看你是惦記二奶奶的針線圖了吧?”
琉璃臉一紅道:“聽說二奶奶是正經在學校學過的,我就好奇,她腦子裡怎麼那麼多新花樣。我聽奶奶說,若我想學,便送我去二奶奶那兒,正經做個學徒。我想著這回若是能見著二奶奶,便求奶奶提一提這事兒。”
琥珀驚訝道:“你還真想當學徒?可你都十四了,這會兒再當學徒,會不會晚了點?”
琉璃笑道:“我們奶奶說了,二奶奶出去讀書的時候,可都十六了呢。她能學得,我為何學不得?”
琥珀點了點頭笑道:“你既有這誌向,倒是極好的出路。正如咱們太太說的,這女子為何到了年齡非得嫁人不可?有一門好手藝,到哪兒都餓不死,還非得嫁了人看人臉色,這是何道理?”
琉璃也深有同感:“我們奶奶那是打小就跟太太有了感情,又與三爺青梅竹馬。否則她這樣的人,也不甘嫁做人婦隻在後宅待著呢。
“你說,二奶奶都能出去讀書了,我們奶奶什麼時候才去?該不會隻讓二奶奶去了,就不讓我們奶奶去了吧?”
琥珀看了看窗戶裡頭,小聲道:“輕點聲,要我說,還是三爺不肯去的緣故。這三爺不去,奶奶哪有機會去?雖說這外頭的世界聽起來精彩,可三爺始終是個孝順人。
“再說你沒看太太如今的情形?那身子骨雖好了不少,可依舊不比當年了。本來二爺二奶奶沒分家時,我們奶奶倒還有機會出去。可這會兒分了家,奶奶跟三爺一走,誰來照顧太太?”
琉璃深深歎了口氣,為自己的奶奶打抱不平起來道:“都是一樣的兒媳婦,偏就這般不趕巧。這二爺二奶奶晚些分家出去,也不耽誤我們奶奶出去見識見識啊。”
突然屋裡傳來甄英蓮的聲音道:“誰在外頭說話。”
琉璃和琥珀都趕緊站了起來,進屋伺候奶奶梳洗起身。
甄英蓮洗了臉,坐在梳妝台前任琉璃給她梳頭,梳著梳著,她突然道:“我知道你打小就跟著我,自是忠於我的。可你希望你記住,我隻盼著太太好,彆的都不重要。
“我這命,太太救了兩回,就是兩輩子還她都還不完。如今你們在這兒說嘴,被人聽了去,若是讓太太誤會了,我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琉璃嚇得手一抖,忙放了梳子當地跪下,連聲道歉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