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等他把這些辦完再去準備婚禮的事,可能真的要拖到明年三月還回不去了。
他從廣州出發是八月初,若是拖到明年三月完婚,即便立刻啟程回廣州,也差不多離開一年了。
王氏見他麵露難色,笑著道;“老祖宗與我皆是長輩,為你打點確實讓人眼紅你的待遇。但你叔叔與你年紀相仿,此間又閒賦在家無事可做,不如叫他替你跑這一趟,總好過無事可做。”
賈芸驚訝的問道:“叔叔無事可做?”
王氏忙道:“不是你大叔叔,是你二叔。他入學這些年,雖成績不錯,卻無心向仕。加之前些日子他身子不好,便從國學回來,在家休養著。你得了閒也去看看他,拉著他跑動跑動,也總好過病懨懨的待在家裡。”
賈芸聞言得知是寶玉二叔,心中便道難怪。
賈珠作為賈家長子,又是如今襲爵之人,自然不可能閒賦在家。而二叔寶玉,雖早早便入了學,可因大哥一直珠玉在前,倒顯得不那麼出眾了。
加之這些年,聽叔婆也提過,他訂婚的女子病逝,導致外頭皆傳他命硬克妻,心情不好無心向學也是正常。
於是賈芸從仙鶴堂出來,便往外院去了,找著寶玉時,他正站在竹林前發呆。賈芸遠遠的看著他,見他身形消瘦,比前幾年清減了不少,心中一酸上前拱手叫了聲“叔叔”。
賈寶玉回過頭來,看著賈芸就是一笑:“你回來了,有些日子沒見著你了,廣州可好?”
賈芸忙回道:“廣州氣候與咱們這兒不大一樣,其餘的倒也和這邊沒什麼兩樣。勞叔叔惦記,叔叔近來可好?”
賈寶玉又是一笑:“我好著呢。”
賈芸見他這樣,原本有些圓潤的臉,如今已瘦的癟了下去,也不知他是心裡有事,還是身子不好,總歸二叔這樣可稱不上一個好字。
“你還記得我,能來請安,可見你是個好的。”寶玉說著,轉過頭去,依舊看著竹林,語氣卻掩飾不住的淒涼:“不像有些人,我若好時,便來示好,我一不好,便看不到人了。”
賈芸忙勸道:“這世態炎涼,有這等人也是常有之事。叔叔也犯不著為了這些人心情低落,這豈不是把他們那種小人看得太高了。”
賈寶玉聽了這話,倒是挑了挑眉毛:“你這話說的倒是沒錯,本就不是我的錯,若因為他們,害的自己悶悶不樂,倒是我自個的損失。”
賈芸笑道:“正是這麼回事,叔叔能想明白才最要緊。”
寶玉又轉頭回來看他,問:“你來怕不是請安這麼簡單,有事找我?”
賈芸忙道:“侄兒還真有這麼個不情之請,就不知叔叔得不得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