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2 / 2)

花媚玉堂 九斛珠 5877 字 3個月前

若果真是玉嬛設法逃走,那就能放心些了。

且他強闖進來,本就是因趙鋒嘴硬不肯招,進來探虛實。如今話說到這份上,便可確信玉嬛確實是被永王捉走。

梁靖將永王審視片刻,手腕稍鬆,那勁道卻帶得永王踉蹌兩步才站穩。

“既然殿下不肯放人,我便去請京兆衙門按規矩辦事。”他退了半步,麵色仍是冷沉,“公事公辦,先禮後兵,殿下可彆怪我不講情麵。”說罷,拂袖轉身就走,腳下踩著風似的,片刻便拐過遊廊,消失不見。

暖廳跟前,便隻剩王府眾人麵麵相覷。

這風波來得迅速,去得也快,永王隻等梁靖走遠才徹底回過味來。

他自幼尊貴,旁人敬著他還來不及,何曾受過這等恥辱?當著滿府仆從的麵,被梁靖威脅動手還毫無反擊之力,簡直是奇恥大辱!

被壓回去的怒氣驟然凝聚,他隨手抄過門口一盆水仙,狠狠摔在地上。

侍衛仆婦跪了一地,就連梁側妃都嚇得跪在腳邊,噤聲不敢言語。

永王雙手握緊,幾乎將手指捏斷。然而把氣撒在自家側妃身上殊為不智,他臉色由漲紅轉為鐵青,一腳踢翻那沒用的侍衛,厲聲喝命將侍衛統領招來,然後痛斥一通,重重責罰。

懲治完了,想起方才梁靖的囂張態度,那股怒氣卻仍壓不下去。

——若是平常碰到這般情形,他必得報複回去,把賬算得清清楚楚。可這回是他落了把柄在對方手裡,玉嬛又是懷王跟前露過麵的,哪怕鬨到景明帝跟前,這些事翻出來,他也討不到半點好處。

想來想去,這仇不能借景明帝的手來報,他又捏不住梁靖的錯,隻能壓著回頭清算。

永王越想越覺得憋悶,險些氣炸了肺腑。

……

梁靖出了永王府後,便直奔睢園。

相處了大半年,他還算了解玉嬛的性子。先前被捉走後闔府焦急,她若當真逃了出去,哪怕未必會現身,也會設法給謝鴻夫婦報信,免得爹娘擔憂。

到得睢園,因他近日為玉嬛的事跑了好幾趟,管事徑直帶他往謝鴻的書房。

書房裡,謝鴻夫婦才拿到玉嬛找人遞來的信,聽說梁靖趕到,忙叫人請進去,將玉嬛托他們轉致的信遞過去。梁靖看罷,臉上焦急神色稍淡,卻代之以冷凝——

信上蠅頭小楷整齊漂亮,玉嬛隻說她有事遠走,理由卻含混不清。信的末尾,那行字卻頗為刺目,她說此次離開,歸期無定,負了婚約是她的錯。若梁靖為此惱怒,可隨意行事。將來侯爺跟前、太師跟前,她會去請罪。過後,便是謝他這半年的照拂救護,並願平安順遂。

不長的一封信,梁靖卻仔仔細細看了三遍才抬起頭。

謝鴻夫妻倆就站在跟前,見狀忙道:“如何,她說去哪裡了嗎?”

“沒說。”梁靖眉頭皺得更深,“她也沒跟你們說?”

謝鴻歎氣搖頭,將那封看了數遍的信收起來,滿臉擔憂,“這孩子自幼便是如此,瞧著乖巧聽話,心裡卻有主意。晏平,老實跟我說,你們先前進進出出,是不是在打韓太師那案子的主意?”

梁靖目光微頓,“她……”

“我明白了。”謝鴻看他神色,便能猜出來。

玉嬛在信中說有要事離開,卻不曾吐露詳細,她一個十四歲的姑娘,能有什麼大事,值得孤身離開京城去辦?先前他就有猜測,因玉嬛不肯提,便先沒過問,誰知這孩子悶聲不響,竟辦出這麼件事兒來。

縱然有這封信報平安,信誓旦旦地說她會妥善行事,不出差錯,每過幾日便寄家書,可她孤身出京,又是個年少的姑娘,怎不叫人擔心?

謝鴻急得熱鍋螞蟻般,又瞧著梁靖那封信,“她怎麼說?”

“就是……報平安。”梁靖沒提她對婚事的打算,因玉嬛此舉太出乎意料,心裡總有種隱隱的不安——為太師平反冤案的事,兩人先前都是協力去做,這回玉嬛孤身出京,不止瞞著謝鴻行蹤,連他也排除在外,是何緣故?

隱隱有猜測浮起,梁靖暫時無暇深想,見夫妻倆著實憂心,便安慰了一陣,而後辭彆,去安排人手打探玉嬛的行蹤。

……

京城外,玉嬛一身少年書生的打扮,買了匹溫馴的馬備著,正在官道旁的茶樓裡慢慢喝茶。官道上客商往來,她藏在窗扇旁邊,不露形跡,隻偶爾探頭往外,瞧瞧官道那端是否有期待的人過來。

——去靈州的第一步,是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