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老師從辦公室外麵回來, 一邊興奮地討論問題。
“以我的追劇經驗,那一車花,得有九百九十九朵。”
“敢往學校裡麵送花, 肯定不會是送給學生的, 那隻能是老師或者其他工作人員了。”
“咱們學校最漂亮最有氣質的就是linda林老師了吧,會不會是什麼富二代霸道總裁什麼送給她的?”
高三(6)班的林老師抱著英語書踩著高跟鞋, 穿著一身香奈兒套裝走了進來:“不要汙蔑我, 我單身,目前也沒有追求者。”
那兩位女老師又開始猜測:“難道是教美術的蔣老師?”
“今天好像是蔣老師的生日, 肯定是她了。”
郭老師批好卷子放下筆, 泡上一壺茶,閒得無聊加入討論, 不忘打趣一下寧舒:“沒準是送給寧老師的呢。”
寧舒把垂下來的頭發撩到耳後, 笑了一下:“怎麼可能,我可不認識這麼有錢的人。”
郭老師算了一下:“其實九百九十朵玫瑰花沒多少錢,誰都出得起,關鍵是看男人舍不舍得。”
寧舒:“那也不可能是我。”
秦月香靠在椅背上笑了笑:“行吧,不是你們, 難道是我?”
一班的語文課代表譚悅然進來拿作業,女孩兒膽子大,敢開老師的玩笑:“我們秦老師長得這麼漂亮,沒準真是呢。”
寧舒看了譚悅然一眼,又想到她跟鄭楠, 還有嚴禮的事, 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被秦月香懟回去了:“寧老師, 怎麼老盯著我們班班花看啊。”
寧舒擔心, 她不擔心鄭楠,因為鄭楠和譚悅然互相沒那種意思,嚴禮就不一樣了,這個大膽又漂亮的女孩喜歡嚴禮,看樣子還不打算死心。
而且上次的事並沒有完全解決,一班的人怪鄭楠利用譚悅然,六班的人怪譚悅然利用鄭楠,還試圖勾搭拐走他們班的嚴禮同學。
一班的人則認為嚴禮本來就是他們班的,除了一大半的女生,其他人都很支持譚悅然跟嚴禮的婚事。
鄭楠和譚悅然互相沒有道歉,都認為自己沒錯,是對方的錯。
據說年級裡已經有人下注了,看這件事最後勝出的是一班還是六班。
事情就這麼暫時膠著了。
“報告,”六班的語文課代表鄭楠抱著一疊收上來的卷子進來,“寧老師,有五個人沒交。”
“三個人沒做完,說下午放學前做好給您送過來,謝成成和白越說卷子落家裡忘帶了。”
寧舒在心裡冷笑一聲,沒做完就沒做完,還忘帶了,這些學生,都把老師當傻子呢。
鄭楠和譚悅然在辦公室中間碰上了,互相看不上眼,沒理對方。
寧舒把鄭楠帶到走廊沒人的地方:“上次吃霸王餐欠嚴老師的九千塊錢你們打算怎麼還?”
寧舒心想,人家嚴老師父母去世的早,一個人拉扯著弟弟,沒有房子也沒車,挺不容易的,這錢還是得儘快還上。
鄭楠:“我讓班長不要收同學們的錢,本來就說好我請客的。”
寧舒看了鄭楠一眼:“以後彆這樣了,請同學吃飯也要有個度,不要奢侈浪費,想表達友誼的話,體育課請他們喝飲料就可以了。”
“班裡你的人緣最好了,這次語文課代表的選舉,你就是全票通過的,說明什麼,說明大家認可你,喜歡你。”寧舒下意識地想去扶眼鏡,扶了個空,想起來自己已經好幾天沒戴眼鏡了。
她的嘮叨模式不是以眼鏡作為開關的,是一看到學生就會自動開啟的,這似乎是一種天賦,寧舒看了看鄭楠:“所以,你不需要用金錢來維係友誼。”
鄭楠不讚同地撇了下嘴:“什麼人緣好,都是假的,他們選我,還不是因為我總是請他們吃東西。”
寧舒皺了下眉,神情嚴肅:“鄭楠,你不能把同窗情誼講得那麼不堪。”
鄭楠對上寧舒的目光,絲毫不懼,隻是聲音低了一點:“我又沒說錯,咱們班本來就是一盤散沙。”
寧舒反駁道:“那天在餐廳你們不是挺團結的嗎,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舉報抽煙的人。”
鄭楠沒再說話,集體“犯罪”算哪門子團結。
“對了寧老師,我爸生日那天,謝謝你,我本來以為他會揍我一頓。”
寧舒擺了下手:“不用謝,我什麼也沒做。”
鄭楠走後,寧舒靠在欄杆邊陷入沉思,她在想鄭楠的話,六班的班級凝聚力確實不太行。
抬頭看見穿著一身黑色運動服的嚴喬走了過去,他帶著一副金絲眼鏡,正在低頭看資料,沒看見寧舒。
寧舒叫住他:“嚴老師,嚴喬。”
嚴喬抬頭看見寧舒,眼神瞬間亮了,摘掉眼鏡走了過去,溫和地笑了一下:“寧老師。”
寧舒見過太多這個男人私下裡痞裡痞氣的樣子,眼前的斯文儒雅卻又並不矛盾。她一直猜測他是一個流落凡間的落魄貴公子,這個觀點至今沒變。
寧舒看了一眼嚴喬手上的資料,上麵是一份表格:“是不是快要開運動會了?”
嚴喬點了下頭:“學生們已經開始報名了,高三不開。”
這個寧舒是知道的,畢業班每年都被排除在運動會之外,她問道:“這次是陶主任不讓開,還是校長不讓開?”
嚴喬看著寧舒,有點意外:“你想讓你們班的學生參加?”以他對她的了解,有這個在操場上瘋跑瘋玩的時間,不如在教室裡多做幾道題。
“陶主任和校長都不讓開。”
寧舒沉思了一下:“行,我知道了。”
嚴喬嗯了聲:“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找我。”
寧舒道了謝,突然想到上次在這兒跟陶主任的談話,抓早戀的那天晚上,嚴喬明知道不該他和秦月香值班,還是將計就計地去了。
陶主任名言:愛情啊,越是百轉千腸,費儘心機,越是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