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舒站在衣櫃前, 腳邊是一隻打開的行李箱,箱子已經快要滿了,她還在拿衣服,恨不得把衣櫃裡的衣服全塞進去。
嚴喬單手插在口袋裡, 靠在門邊看著寧舒, 漆黑的眸子沉得像沒有星的夜。
他看著她費勁地把一堆疊好的衣服往行李箱裡壓。行李太多, 她的力氣又太小, 單膝跪在箱子上都沒能把拉鏈合上。
寧舒抬眸看了看嚴喬:“過來幫幫我呀。”這個從來不舍得讓她乾一點活的男人竟然在袖手旁觀。
嚴喬站著沒動,寧舒又喊了他一遍他才走過去,沉默地幫她把行李箱拉鏈拉上。
寧舒看男人臉色不太好,討好似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笑了笑:“又不是生離死彆, 永寧裡離學校這麼近, 你想看我隨時都能看見。”
寧舒走到嚴喬身後,他正蹲著幫她整理行李箱。
她爬到他背上, 繼續往上,騎到了他的脖子上,低頭問道:“重嗎?”
嚴喬站起來:“坐穩。”
寧舒指揮道:“去院子裡摘櫻桃。”
院子裡的櫻桃樹已經長了很多年了, 每年五六月份都能結很多櫻桃, 前些年這兒沒人住的時候就經常有人爬進來摘。
今年沒有了,這兒有人住了, 這顆櫻桃樹重新有了歸屬。
寧舒騎在嚴喬脖子上,一隻手抱著盆碗,一隻手摘櫻桃,挑了又紅又大的, 很快摘了滿滿一盆。
寧舒從嚴喬身上下來, 把櫻桃裝進保鮮盒裡, 分了好幾盒。
給禮禮的,趙宇傑羅明的,孫曉倩的,方家的,還有辦公室的同事們。
最好最大的是給體育組組長和校領導的,跟嚴喬的檢討書一塊遞上去,賄賂一下。
寧舒一邊分櫻桃,洗了一碗遞給嚴喬:“我剛才嘗了一個,很甜。”
嚴喬沒接,依舊用那雙漆黑沉默的眸子看著她。
寧舒擦了下手,挑一個櫻桃含著,站在椅子上,微微彎下腰,吻上男人的嘴唇,把那顆櫻桃喂給他。
她唇上一疼,他把她的嘴巴當成櫻桃吃了。
他把她從椅子上抱下來放在餐桌上,往下壓住她,聲音低沉沙啞:“你已經答應過我的求婚了。”
他的氣息噴灑在她頸側,弄得她有點癢,她輕輕點了下頭:“嗯。”
嚴喬鬆開寧舒,把她抱下來,偏過頭不去看她。
大門外麵傳來汽車的聲音,寧舒:“我哥來接我了。”
嚴喬嗯了聲,沒有多說什麼,上樓幫她把兩個大大的行李箱拎了下來,外加一個大號旅行包。
他顛了顛:“都裝了些什麼,收拾起來不累?”
寧舒像護寶一樣把行李箱藏在自己身後:“沒什麼。”
嚴喬垂眸看著她:“你不是說你媽媽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幫你準備好了嗎,進去就能住人。”
他斂了下眉:“你把東西都帶走了,是不是不打算回來住了?”
他拿行李的時候看了一下她的房間,幾乎被她搬空,床頭的毛絨玩具,衣櫃裡大半的衣服,寫字的筆,護膚品,甚至洗手間的沐浴露她都要帶走。
寧舒:“哪有,就這麼點東西,又不多。”說完試圖拎起一個行李箱,證明箱子很輕,她沒帶走什麼東西。
結果,臉都憋紅了,箱子愣是一動不動,她根本拎不起來。
寧舒:“……”這就有點尷尬了。
方名雅走進來,準備幫寧舒把行李箱放進汽車後備箱,被嚴喬不甚友好地目光看了一下。
方名雅:“我接我妹妹回家,有什麼問題嗎?”
寧舒跟在方名雅身後,小聲說道:“他可能是舍不得我。”
等她再回來的時候,看見嚴喬拿著鑰匙和手機出去了,居然不等她先走,他就走了。
寧舒跑到大門口,衝嚴喬的背景喊了聲:“你要去哪兒?”
男人頭也沒回,聲音沙啞:“吃飯。”
青檸二樓,嚴喬站在窗邊,手上點著一根煙,嗓子不好,不抽,隻聞著煙味。
趙宇傑靠在一旁,看見嚴喬盯著一輛車看,跟著看了過去。
車停在路邊,寧舒從車裡下來進了青檸,方名雅也下來了,靠在車邊等她。
趙宇傑指了指:“這就是寧老師的哥哥嗎,這不是那誰誰,誰誰來著,以前你說找人揍他,就在這兒說的。”
嚴喬看了他一眼:“我沒說。”
趙宇傑想起來了:“對,是我說的。”他暗自慶幸,幸虧當時嚴喬沒讓。
青檸有道果茶做得特彆好,每個過來吃飯的客人都會點上一杯。寧舒提著幾杯打包好的果茶從青檸出來,抬眸往二樓窗戶看了一眼。
趙宇傑朝她揮了下手:“寧老師,搬家呢?”
寧舒點了下頭:“下次請趙老板去我家做客。”說到我家兩個字,她的語氣很自豪,不像以前,她從來不約人去家裡做客。
寧舒往趙宇傑身側看了看,沒看見嚴喬,眼神黯淡了一下。
趙宇傑看著寧舒坐進車裡,轉頭看了一眼靠在牆邊窗簾後麵的嚴喬,挑了下眉:“怎麼回事,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