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笑眯眯放下筆,俯身輕輕吹了吹紙上還未乾透的墨跡,再抬頭看了眼白承澤,然後就是滿意點頭。
“真不錯。”
四六躬身站在旁邊,聽到她自誇,暗暗撇嘴。
這個太子妃也真是一朵奇葩了,哪有人這麼對著自己的畫嘖嘖讚賞的。
“來,這位小哥哥,拿去給你家主子瞅瞅。”蘇暖笑眯眯朝四六道。
四六被她的稱呼弄得驚了驚,小心翼翼看了眼自家主子。
他並不知道,如果他沒有這張俊秀的臉蛋兒,蘇暖對他的稱呼就會變成……這位小兄弟。
帶著些好奇走近,四六抬眼看了眼,可隻是一眼,他就有些愣神了。
他不懂畫,卻也能立刻分辨出,這畫,果然是畫的極好的。
潑墨老梅,樹下男子溫潤中透著淡漠,垂眸,案上是茶杯與書卷……清風霽月,仿佛不食人間煙火。
那衣襟袖口,眼角眉梢,無一不逼真傳神,隻是……四六有些好奇
在這位太子妃畫中,自家主子似乎溫和了不少呢。
就在這時,感覺到一道不善的視線,四六一個激靈,回頭就看到自家主子意味不明的視線,他連忙躬身將畫呈了過去。
白承澤淡淡瞥了眼,隨即收回視線淡淡道:“還成。”
蘇暖笑眯眯也不計較他的態度,更沒有理會自己染了墨跡的紗裙,拎著裙擺旋身:“謝禮送到,我就不打擾大都督了,再會。”
染了墨跡的紗裙在花叢中滑過一道彩色的影子。
四六在白承澤的示意下送她出去。
就在蘇暖與四六的身形消失後,原本神情淡漠,看都沒多看一眼那幅畫的白承澤,忽然放下手中的書卷,視線終於落到那畫上。
看到畫中的自己,他瞬間有些愣神。
並非隻因為逼真傳神,和四六一樣,他有些詫異這畫中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
淡漠疏離是真,可除此之外,那股溫和恬靜……似乎,在作畫的人眼中,她所畫的,是一個她很了解,也很親近的人。
在她眼中,他的冷漠隻是表象,而真正的他,在她心中,是溫和柔軟,甚至……親近的。
難道……她知道是他?
不可能!
白承澤伸手,白皙修長的手指拿起那幅畫,他眼中經年不化的寒冰終於鬆動,透出些迷茫來。
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闖進他的視線當中。
手指緩緩收緊,薄唇緊繃成一條直線,直到指節泛白,他都沒有半點損傷到那幅畫……半晌後,他緩緩鬆開手指。
他第一次知道迷茫是什麼感覺。
剛剛,在她知道是他那個念頭浮出來的第一瞬,他甚至沒能分辨出來,自己究竟想不想讓她知道。
可緩緩的,眼底的迷茫再度回歸成一片沉鬱。
他對她,隻是因為不知哪一瞬間浮出的那種詭異感覺。
而她,已經是彆人的妻子,她愛那個人到願意為他去死……她甚至不知道他們有過交集。
更何況,在她心中,自己隻是一個可惡的,會欺負她,把她手打腫的……宦官!
白承澤的手指緩緩收緊,終於,那幅畫在他手中變得皺起……最終,被他揉成一團。
將手中紙團扔出去,他起身離開,身上氣息瞬間恢複成以往的冷然……
蘇暖這次一回去,就再也沒見過白承澤。
戴麵具的不戴麵具的都沒見過……一來二去,她有些忐忑了。
“三八,好感值查詢一下唄。”
三八依舊是淡漠至極的語調,開始實時播報:“反派白承澤好感度,60;渣男白承意好感度:80;渣男莫輕塵好感度:5。”
蘇暖無語歎息……革命還未成功,同誌還需努力啊!
可第二天,她就得到了一個消息:唐皇要去驪山皇家獵場狩獵了。
皇室狩獵是常事,可讓蘇暖傻眼的原因是……按照原劇情,這次狩獵中會發生意外,最重要的轉折就是女主蘇落受傷,白承意趁機將她帶回東宮治傷,將她與太子妃蘇暖掉包,讓神醫莫輕塵給蘇暖下藥讓蘇暖失去了記憶……然後將蘇暖遠遠送走。
在原劇中,這也是這個可悲的太子妃最後一次露麵,因為,在那之後沒多久,她就病逝了!
蘇暖坐在那裡有些傻眼……坑爹的狩獵啊,這次,她得玩兒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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