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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柔一個人麵對新婆婆,被她有的沒的罵了一堆,正要頂不住的時候,忽然崔老太來了,那真跟閨女見了親娘一樣的感動啊!她紅著眼圈,把頭靠在崔老太懷裡,“娘你相信我,相信幺妹,學章沒事。”

崔老太麵色一喜,“真……真沒事?”

來的路上,她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如果顧學章真

的沒了的話,她就是怎麼著也不能把阿柔和幺妹留在顧家,她一定要將她們接回去,甭管幾個兒子兒媳怎麼想的,他們不許有意見,要有意見的話,行,那就分家吧!

為了阿柔和幺妹,她可以分家!

這種感情,已經不是簡單的婆媳和祖孫骨肉親情了。她覺著,她這麼多年能熬過來,全憑她們娘倆的陪伴和鼓勵,她們是有革命情誼的!崔老頭跟她雖是夫妻,可多年分居兩地,說句難聽的,大多數時候她都想不起自個兒還有這麼個丈夫。

三個兒子雖然是她肚子裡爬出來的,可誰都有小心思,都有自己的小家庭,也不可能跟她掏心掏肺……兒媳婦那更不用說了。

有時候啊她覺著,她的命都是跟阿柔幺妹掛在一起的!

這種奇怪的感覺,讓她覺著神奇的同時,又非常欣慰!她喜歡這樣的感覺!

黃柔現在最信任的除了幺妹就是她,忙小聲道:“娘你放心,幺妹說了,學章會沒事的。”

“幺妹說的?乖乖快告訴奶奶,你怎麼知道的?你見過?”她拉著孫女問。

幺妹看了看媽媽,又看了看奶奶,同樣的,她最信任的最喜歡的人也是她們倆。她小心的往門口看了一眼,三個伯娘和四個姐姐正三層外三層的把顧奶奶圍得水泄不通,她應該聽不見。

小丫頭緊張極了,咽了口口水,“叔叔是……”

話音未落,忽然聽見外頭“啊”一聲,是顧奶奶喜出望外的“學章”,一連叫了十幾聲。還有幾個伯娘也在叫“學章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之類的,她們這臥室門是真不隔音,外頭說什麼裡頭都能聽見。

忽然,她蹬蹬腿,示意奶奶放她下地,迅速的衝出去。

隻見活生生的,一身濕漉漉的叔叔,從衛生間裡走出來。

他的臉色非常蒼白,他的頭發和衣服還在往下滴水,他整個人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直勾勾的看著眾人。

“學章你……你沒事兒?”顧老太仿佛被嚇傻了,她“死了”的兒子居然就活生生的站在她跟前!

她趕緊衝上去,也不管他渾身的水,一把抱住兒子的腰,“臭小子你怎麼回事你要嚇死你媽啊?”

“臭老三,你媽沒了你大哥和小四妞,

你還要讓我再嘗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嗎你?啊?你倒是說話啊,你聾了嗎?”她惡狠狠的,氣哼哼的,在兒子背上拍了幾下。

顧三被她震得心肺皆疼,“咳咳……”

“奶奶彆打我叔叔,我叔叔沒事,我就說吧,他隻是去洗個澡……對,洗澡!”幺妹開心壞了,她的叔叔真的醒過來啦!她趕緊跑進衛生間檢查,那河蚌果然不見了。

這無疑是印證了她的推測。

“洗澡?你大白天的躲衛生間洗澡乾啥?乾嘛還關著個門,看你老娘要急死了也不出來,你躲瘟神呢你?”顧老太滿眼狐疑的說……況且還弄濕了一身的衣裳。

顧三不自在的輕咳一聲,低著頭反駁:“洗澡不關門嗎?”

顧老太雖然覺著理由有點牽強,可一想,又說得過去。家裡還有個五六歲的女孩,彆說不是老三親生的,就是親生的也得注意點兒,關門洗澡好像也……也挺正常?

“可怎麼還穿著濕衣服?”

小插話精上線:“因為我叔叔穿著衣服洗澡呀!”

她也沒覺著哪裡不對勁,反正有時候她就是會穿著洗,媽媽和奶奶用濕毛巾幫她擦汗,也算洗澡吧?

可她不知道,這句話,卻徹底的讓大人們想歪了。

青天白日,平白無故的,穿著衣服“洗澡”,還弄得一身水,有人來了也不敢出來,關起門躲在廁所裡……這,結過婚的誰不知道啊,這明擺著就是人小兩口感情好,蜜裡調油呢!

這不,顧老太也被這個“推測”弄了個大紅臉,難怪剛才兒媳婦一直說他沒事讓聽她解釋,可她哪裡聽得進去?難怪幺妹也不哭不難過,一點兒也不像大人出事的模樣……她就說嘛,幺妹怎麼可能這麼沒心沒肺?

顧老太啊,她都忘了剛才是怎麼罵人的啦!

她就高興的,難為情的,害臊的把兒子趕回房換衣服。

崔老太一頭霧水,也跟著出來,以眼神詢問春暉,顧學章真是從衛生間裡出來的?

春暉點點頭。

她覺著,今兒真是坐直升飛機!本來以為四嬸和幺妹好容易過上了好日子,誰知突聞噩耗,顧三叔居然死了?難道還是改變不了他英年早逝的命運嗎?而且吧,掐指一算,這輩子死的比上

輩子還早?!這是什麼道理?

可周樹蓮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說整個縣城都傳遍了,幾百人連續找了好幾天,車都是從水底打撈上來的,人肯定早衝到哪兒去了。

這麼大的事誰敢亂說,她也是信了的。

可現在,顧三叔又活過來了?

春暉甚至有個大膽的猜測,莫非顧三叔也是跟她一樣,死了又重生的人?

***

臥室裡,黃柔愣愣的看著丈夫,半信半疑的問:“你,你真是顧學章?”

男人皺皺眉頭,四下裡打量,滿眼的陌生,就連看向她的眼光,也是充滿打量和好奇,“你是?”

黃柔一愣,“我是黃柔啊,你……你怎麼了?”

男人看著他,重複她的話,“黃柔是誰?”

這下,黃柔徹底懵了,“我們剛結婚兩個月的啊,你……你怎麼……”她上上下下的摸著他,掀起他的衣服,看胸前的傷疤還在,肚臍眼上三寸的地方也有一顆黑痣,人是那個人啊!

“怎麼就不認識我了?”莫非是失憶了?失憶了那是不是他們那麼多的事他都給忘了?是不是他們的交集又沒了?他們的共同經曆被清零了?

不,這對她來說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就要把她當陌生人了。作為女人的自尊,她忽然覺著這樣挺難受的。她甚至擔心,如果沒了以前的記憶,這麼優秀的他還會愛上她嗎?

不不不,可能連喜歡都很難了。

越是跟他相處,她越是知道他的閃光點,他從隻有那麼一兩個閃光點,到渾身散發耀眼光芒,仿佛是塊會發光的金子,會發光發熱的小太陽……這樣的他,誰會不喜歡呢?

男人低頭看著她,看得她愣愣的情緒不對,這才忽然說:“不記得你是誰了,隻記得我老婆叫小阿柔姐姐,最喜歡我親她……”話未說完,黃柔一把捂住他的嘴,“你胡說啥呢?”

那種閨房私語是能說出來的嗎?外頭都是長輩和孩子,不要臉!

誒等等,這個不要臉的顧學章,不就是她那個老公嗎?

黃柔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呸”了一口,“你這人怎麼這樣,嚇死我了你知道嗎?”

顧三一把抱住她,“我怎麼樣,讓我叫你小阿柔姐姐,不是你說的?”

因為她

一直堅信自己比他大,可他拿出兩個人的身份證和結婚證據理力爭,非要讓她承認他就是比她大,還逼著她叫“哥哥”……黃柔為了“報複”回來,有一次他上廁所忘帶手紙,讓她幫忙遞個紙,她還非得逼著他叫聲“阿柔姐姐”來聽。

為了不那啥的出來,堂堂七尺男兒隻好妥協了,從此以後每次親密的時候,他都要用這聲“阿柔姐姐”懲罰她,灰她,要是再加個“小”字,那就更有意思了。

她全身能從頭紅到腳!

他愛極了這個樣子的她!

想到那些耳熱的時光,顧三的手就不老實了。

黃柔打他,一麵打一麵問:“到底怎麼回事?”

顧三把手放下,把腦袋擱她頭頂上,“是我害了王家成。”

他以為給他坦白從寬的機會,被裹挾的司機就會有個好下場,好歸宿,就算工作保不住,至少不至於坐牢。可他那天心血來潮,中午想要去看看王家成的病怎麼樣了,要真做手術的話,他看能不能跟單位工會申請一下,給他點補償什麼的。

可也是上天讓他要晚去,先是車子壞了,在路上鼓搗半天,好容易修好了,去到醫院門口又遇到徐誌剛和尤雯雯在國營飯店吃飯,非要拉他去坐會兒。尤雯雯他不想理,可徐誌剛跟陳靜的關係,陳靜又是老婆最好的朋友,他不能不賣這個麵子,就站門口和他說了會兒話。

出辦公室的時候四點,等他去到醫院已經四點四十,而病房裡等著他的不是王家成,而是王家成的屍體。

他確實是被嚇到了,確認人已死,再沒搶救機會後,他的腦子迅速的開動起來。自從轉業回來後,身邊的人大多數都是淳樸的,跟以前遇見過的敵人完全不一樣,以至於確實讓他放鬆了警惕。

他想著,不就是以次充好貪點錢嘛,這樣的人能有多壞?能壞到哪兒去?所以,他以為拿捏住王家成就是勝利在望,他隻要給他們製造壓力,讓他們忍不住前來投案就成,誰能想到他們居然喪心病狂到殺人的地步?

是的,殺人。

雖然是上吊,雖然看起來像自殺,可他不信。

要麼是對方送王家成“自殺”,要麼是他們拿捏住了王家成身上或者家庭更大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