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祉擱下心中疑慮,隻迅速問道:“雲諫?緣何要宣他?”
他下意識地便將蕭雲諫護在了自己的身後,用血肉之軀為他擋住一切侵犯。
蕭雲諫卻是往前跨了一步,與淩祉並排而立,問道:“何人傳信?說了何事?”
侍衛一撓頭:“我沒有問……”
蕭雲諫歎了口氣,搖搖頭。
這才瞧見那傳旨太監這才小碎步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說道:“雜家話還未曾說完,你怎得就要去回稟了!北司皆是這般不堪用之人嗎?”
淩祉對侍衛擺擺手,他便念念叨叨地下去了。
蕭雲諫拜了個禮,問道:“這位公公,宮中傳我何事?”
太監將眼一斜,尖銳地道:“你便是蕭雲諫?雜家是女皇陛下身邊的錢公公,奉旨傳你入宮,快些隨雜家走一趟吧。”
他一上來,便要扯蕭雲諫的袖子。
沒成想,淩祉卻比他更快。
錢公公的動作與他撞了個正著,踉蹌幾步,扶住一旁門框這才堪堪停住。
“你你你你!”太監氣得連胡子都險些要長出來,“不可理喻!你們北司之人,皆是不可理喻!”
淩祉卻是冷漠道:“從我北司要人,也要有個理由吧。”
錢公公接連哼出好幾聲:“小皇子今日見了蕭雲諫後,不吃不喝,就要他去陪著。女皇陛下下旨,要召他入宮伴駕呢。”
淩祉這才鬆了一口氣。
讓了蕭雲諫的半個身子出來。
可卻仍是將他如同幼獸一般,護在自己的身後。
可蕭雲諫卻是由心地笑了一下,道:“若是有此榮幸,我定當樂意前往。”
他將從王虎那裡順來的扳指塞進錢公公手中,又道:“方才是北司唐突了,我且隨您前去。”
錢公公臉上這才堆砌了笑容:“原是這北司並非所有人都不可理喻。瞧著,這位蕭大人,不就是最最識大體的嗎?”
蕭雲諫報以赧笑。
“我與你同去。”淩祉驟然說道。
錢公公卻是斜他一眼:“女皇陛下隻傳喚了蕭大人一人。淩大人,您可早些休息吧!”
蕭雲諫得了不非要與淩祉相見相處的機會,自是珍惜得要命。
他卻不慌不忙,對著錢公公解釋道:“勞煩公公了,許我片刻收拾下細軟。”
“這宮中,什麼沒有——”錢公公看那又擱在自己麵前的金錠子,立馬笑道,“說的也是,總會有些不習慣的。你且快些,雜家在外等候。”
蕭雲諫借了這僻靜的片刻,對淩祉言簡意賅地說道:
“既是我有這機會到顧錚身側,便是最好探查的時機。我尚還不能篤定穆恕戎和顧傲霜,誰人才是魔帝,仍需要你這個麾下謀士判斷。”
“若我尋得了機會,我自會請你入宮。你倒不必憂慮,我會將你拋在這夢境之中。這玉環,先放於你處便好,省的顧錚見了又哭著喊著要。”
他這番話說得精巧細密,哪裡都叫人挑不出錯處來。
可淩祉心知肚明——
他不過尋個沒自己的清淨地方罷了。
淩祉頹然失措。
他看向蕭雲諫那雙仿若星辰般的雙眸,雀躍充斥其中,隻得說道:“照顧好自己。”
蕭雲諫從脖頸處摘下玉環擱在桌上,隨手裝了幾件衣物細軟,便出了門。
淩祉瞧著他笑臉迎著錢公公,二人有說有笑地便上了門前停著的馬車。
從未回頭。
他捏緊那枚玉環,指甲將其劃得嘎吱作響。
卻是停在了碎裂的前一瞬,他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他不能讓這東西丟了、毀了。
他不能讓蕭雲諫再失望了。
蕭雲諫上了馬車,掀開簾子瞧了一眼。
淩祉長身鶴立於北司的前庭之中,月色朦朧灑在他的身上,將他勾勒得不清晰了起來。
馬車走在白日裡曾走過的路上,景色卻是大不相同。
華燈起喧囂,他也似乎融進了這夢境中的薑國。
微涼的夜風沿著掀起的窗簾吹入,叫蕭雲諫打了個寒顫。
他似是有些恍惚,想起了那日墜入夢境虛無縹緲之時,有人曾在他耳畔呼喊著靜心。
他以為是淩祉。
可這兩日,卻似乎並非是眼前的這個淩祉。
他有些迷茫,張開了握緊的手指。
是那枚玉環。
他當著淩祉的麵給出的那枚玉環,不過是從王虎那裡搜刮來的一個相似物件罷了。
此事亦是他刻意為之。
淩祉又何嘗察覺不到?
他將玉環攥緊,戴進了衣物深處。
馬車晃晃悠悠再次駛入了皇宮內院,錢公公喚他下了車:“自此而去,便是女皇陛下的青鸞殿。您須得拜會過女皇之後,再去福寧殿見小皇子。”
蕭雲諫皺了皺眉,問道:“錢公公不隨我同去?”
錢公公一甩拂塵,道:“雜家就不同大人去了!——”
蕭雲諫頓覺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淩祉:阿諫把玉環給我了,這一定又是對我不一樣的。
炎重羽:醒醒吧小老弟,我有一筐。
青鱗:我也有大半框。
蕭雲諫:害,還有一個倉庫呢,你們誰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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