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諫嗤笑一聲,乾脆翻身上了樹。
他坐在寬大的樹乾上,隻瞧著那門吱呀拉開了一條細縫。
采漣探了半個身子出來瞧了一眼。
繁密的枝葉遮擋了蕭雲諫的視線,叫他未曾瞧得清楚采漣模樣。
隻是瞧著身段、氣質,確也不是普通女子姿態,似是出塵的美貌擱在她身上,也並不違和。
采漣對著屋內道:“駙馬爺,無人。許是方才聽錯了。”
顧傲霜適才鬆了口氣,道:“快些離開此處吧。我竟是不知我怎得來此的,隻覺迷迷糊糊,腦子中也混混沌沌、不清不醒的。”
二人這便出了門。
可還未曾走出這宮殿,便見錢公公心急火燎地衝了進來,對著來人說道:“那小安子告知我,蕭大人就是在此處走散了呀!”
他一頭撞在了顧傲霜的身上,哎喲哎喲了兩聲。
身後還跟著一位皇宮侍衛。
小安子一直未歸,他慌忙間隻能選擇賭上這一把,把這出戲唱完。
隻是他光是瞧見了顧傲霜與采漣,卻是沒瞧見本應該在這處的蕭雲諫。
錢公公抻著脖子張望了好幾眼。
蕭雲諫還是沒忍住,從樹上躍了下來。
他行了個禮,道:“方才我在此處等待,小安子不知去向。我有些困頓,便在樹上睡著了。”
采漣被突如其來的他嚇得臉色煞白,瞬時便將目光投向顧傲霜。
顧傲霜卻是挺直脊背,默不作聲。
他不看采漣,手指卻將衣角揉皺。
錢公公暗道一聲蕭雲諫當真掉鏈子,卻是睡著了。
沒成想采漣已然哆哆嗦嗦開口道:“這位大人,您、您可是瞧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
這般此地無銀三百兩。
蕭雲諫環著手臂,雲裡霧裡地說道:“那便是駙馬爺想要我瞧見、聽見什麼了。”
顧傲霜深吸了一口氣,望向蕭雲諫的目光中也多帶了幾分審視:“不必了。”
錢公公卻是咂咂嘴,佯作瞧出了什麼端倪。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顧傲霜臉色,猶猶豫豫地說道:“駙馬爺可是……還有這采漣姑娘,是女皇陛下身邊的大女官……”
錢公公支支吾吾,卻是在那群皇宮侍衛麵前,就捅了個明明白白、徹徹底底。
他們上下打量著采漣,卻是見她臉頰緋紅,眼底如同含著一汪春水,也算是了然於心。
顧傲霜脊背挺得筆直,好似何等驕傲一般。
他不瞧著任何人,隻道:“我要去見她。”
錢公公喲了一聲,卻是為難:“駙馬爺,雖然雜家尊稱您一句駙馬爺。但那也是女皇陛下做公主時候的往事了,您二人已和離三年。雖是許您入宮見小皇子的便利,可到底這裡仍是皇宮。就連王公大臣入宮都要遞折子,更彆提您還是……一屆白丁。”
顧傲霜揚著下頜,抓住了采漣的手。
他根本不在意錢公公說了什麼,隻自顧自地說道:“我要見她,請她……為我賜婚。”
——“什麼?!”
在場眾人皆是驚呼。
就連采漣都將不可置信寫滿了雙眸。
蕭雲諫也終是在那昏黑的夜色中,得見采漣的模樣——
是扶英公主的臉!
原來她便是自己與天後,予以恕霜的那個天大的阻礙。
不得不說,瞧了如今陸扶英的臉,采漣卻也真的是絕色傾城的美人兒。
那這顧傲霜,恐怕就是恕霜在夢境中的身份了。
蕭雲諫摩挲了兩下下巴。
如今這幅模樣,卻是瞧著像極了從前自己、淩祉與青鱗。
采漣亦如青鱗。
皆是為人棋子罷了。
他恍惚憶起方才顧傲霜曾道:“他是迷迷糊糊到了此處,腦子不清醒才犯下這般錯處。”
他嗅了嗅,顧傲霜的身上,酒氣中裹著一股淡淡的催/情/香味道。
忙不迭地扇去這嗆鼻的味道,他彆過去的臉頰有一絲隱約的嫣紅。
錢公公為了找蕭雲諫,亦是這一出好戲,早便弄得滿宮皆知。
陸扶英傳了采夕來瞧,剛好撞見這麼一遭。
采夕到底也是大風大浪見得多些,忙安排道:“若是今日之事有一人泄露,幾個腦袋都不夠你們保的!錢公公今日便調去青鸞殿的司庫當值吧,這些日子也莫要見人了。那失蹤的小安子,也勞煩侍衛們幫忙尋一下。至於蕭大人——”
她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蕭雲諫半明半暗的臉上,又道:“蕭大人請隨我來,女皇等著麵見您。”
顧傲霜在她背後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何時見我?”
采夕抿唇一笑,看著他與采漣說道:“駙馬爺請同往。”
蕭雲諫微微錯身,讓顧傲霜與采漣先行了一步。
采夕卻是也等在最後,又對蕭雲諫說道:“方才北司的淩大人遞了折子,又請入宮。”
蕭雲諫如鯁在喉。
便是連這一晚上的清淨,淩祉都不願予他嗎?
作者有話要說:阿諫:煩人!
笑死了!
我儘量給大家修的清晰一點了,但是這幾章可能埋的線多一點,還是有點暈暈乎乎的。
之前那幾章,我明後天抽空也去改一下!
這章淩祉沒有出場,是不是有種耳根子都清淨了的感覺。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