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瞧見扶英落寞神色之時,卻是又心軟了幾分。
扶英挽上了他的臂膀。
就如同沒有夢境中事一般。
他沒看淩祉,便也知曉淩祉灼灼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落在扶英挽著自己的那條手臂之上。
扶英瞥了一眼淩祉,隻撅了撅嘴唇,說道:“雲諫,他怎會在此處?他不是那魔帝的謀士嗎?”
蕭雲諫也沒太多解釋,不過說了他與淩祉間夢子詛咒一事。
隻他提及夢子之時,扶英的神色變了明顯。
他知曉扶英沒有忘卻夢境中發生的時候。
但扶英卻也說道:“若我出了夢境,有得選擇——我不會害顧錚一絲一毫,更不會為了陸晏而對顧錚那般不留情麵。甚至說,如果是現在的我,不會有陸晏的存在。”
她說得字字情真。
蕭雲諫信了八分。
畢竟是因著夢境中欲望的擴大,才使她成了那副模樣。
她如今還是自己所熟識的扶英。
蕭雲諫抿著嘴,篤信了這一切。
他不禁回首看向淩祉——
淩祉麵色冷若冰霜,可看著自己的那一雙眸子裡,總是含著一團旁人擁有不了的火焰。
淩祉沒有言語。
可他好像已經已經說了全部蕭雲諫所想要的答案。
蕭雲諫舒了口氣,說道:“扶英,是因為我的過錯。是我讓夢神加大了你的欲望,有些事情,並非你的抉擇。”
扶英卻搖搖頭:“不。你隻是加大了欲望,可若我本心未生,便不會如此。隻是如今的我有明辨是非的能力,那時的我,被貪念衝昏了頭腦,被偏愛擊潰了防線,我做出的事情,皆非常理。”
她垂下一雙靈動的眼眸,緩聲說道:“我為我在夢境中所做的一切道歉。是我……對不起顧錚。”
蕭雲諫再也沒有耐住,他闔上了雙眸。
卻是感受到了淩祉握住了他的手。
有些冰涼的觸感,卻是緊緊的力度。
從前也是這般,淩祉予了他麵對一切的勇氣。
現在仍是叫他這個墮魔之人,成了他此刻的主心骨。
好似在那一刻,他看到淩祉為了自己而死。
便是沒那般在意自己心底裡的恨意了。
他鬆了一口氣。
心底也輕了不少。
一切煙消雲散,又撥雲見日。
金烏總是像今日這般,沒有雲朵掩蓋地掛在天邊。
洋洋灑灑地落下金暉,溫暖了一切。
許久,蕭雲諫方才又展顏道:“錚兒他現在很好,在夢境中和他所愛之人、愛他之人,永永遠遠地生活在了一起。那是他所求,亦是我們所望。”
扶英默然立於一側。
緊咬著下唇,不鬆開。
天後聽了許多,卻也不那麼明白。
隻揉著額角,瞥了淩祉一眼,問道:“你二人,當真不能分開超過十尺?”
蕭雲諫頷首道:“正是。”
天後思索片刻,乾乾脆脆地一揮手,將淩祉背對著他們,又在淩祉周遭下了一層隔音罩。
她滿意地點點頭道:“如此這般他便聽不見,又看不見我們說了什麼了。”
蕭雲諫舔了舔嘴唇。
他其實想要告訴天後——
即便是淩祉知曉這一切,也不會同魔帝恕霜提及一個字。
可思索片刻,仍是未曾言語。
隻又問道:“可是有何要緊事?”
天後頷首:“我倒也無事,不過扶英麵子薄,還是要我請你而來。”
扶英曬曬一笑。
蕭雲諫不敢麵對她的同時。
她又何嘗不是呢?
她那般多的欲望皆是示於蕭雲諫麵前,赤/裸裸地將她一切不好展了出來。
蕭雲諫歎道:“有些話語,想來扶英你也不願天後娘娘憂心。不如我們尋個僻靜地方,再行言說。”
扶英還沒答話,天後便一揮手道:“本宮亦是有些乏了,你便與扶英在此處言說吧。”
待天後離開後,蕭雲諫繞到淩祉身後,與他打了個手勢。
得到淩祉理解的笑意後,便仍是未曾解了他的禁錮。
他直接開門見山地對扶英說道:“如今在這九重天上,你可是想當天帝嗎?”
扶英被他的話語驚得渾身戰栗,拚命地搖了搖頭:“我不想,我當真不想。雖是我心中認為我的幾位兄弟並不如我,可我知我自己幾斤幾兩,我萬分不敢勝任!”
蕭雲諫抿唇一笑:“那便好。我尚還以為,你真的要去掙一掙。那般我卻要多思慮些法子去了,不然也是難為。”
扶英此刻聽了他的話語,方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還以為你是真的不管我了呢。”
“怎麼會。”蕭雲諫隨口應答著。
扶英見他目光幾次三番地落在淩祉之上,便笑了一聲,道:“解開吧,他是個好人,他也待你過分得好了些。我呢……也算信任他吧,沒什麼不能在他麵前所言的。”
蕭雲諫聽罷,揮揮手,便下了淩祉身上的禁錮。
淩祉一拱手,說道:“多謝公主殿下。”
扶英頷首,也沒擱在心上。
既是蕭雲諫信他。
自己便也信他。
蕭雲諫瞧著外麵逐漸昏暗下來的天色。
他們也是言說了許久瑣事,可扶英的臉色卻一直繃著笑意。
並不舒展。
他思來想去,仍是直截了當地問道:“扶英,你心中擱著的到底是什麼事?可否與我直言?”
扶英抿抿嘴,似是下了千般萬般決心一般,說道:“我……準備嫁去魔界,做恕霜的魔後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淩祉:我知道,但我不能說。我就不說,我就是玩兒~
蕭雲諫:你他媽得虧有點什麼大病!氣死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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