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瞧瞧!”碧璋讚道,“風神這般了解我,怎能不是和我共謀大業之人呢。”
頓了頓,他又道:“反正這魔宮的秘密,我已是全然了解了,便也不必留他了。再者言說,風神似是也得同旁人解釋一番,這屍體的來曆呢。”
蕭雲諫連正眼都未曾施舍給了那魔使一眼。
好似並不在意一般。
碧璋一笑,臉上的青色蛟龍鱗片若隱若現著。
詭異與美感交織著,叫人看了渾身戰栗。
“有緣再見了,風神。”他道,“今日,便隻當作我的一回勸告吧。”
繼而化龍而去,一飛衝天。
蕭雲諫隻在他轉身的瞬間,厲聲言語道:“至少他沒有背叛你,你不該這麼對他的!”
那個他,誰都能明了指的就是沈遙天。
可碧璋卻是在天際盤旋了兩周,好似沒聽見一般。
沒有一絲猶豫,就離開了魔宮這片天。
隻是……
他真的沒有背叛嗎?
碧璋甩了甩頭,往殺情洞的位置而去。
見碧璋離去,蕭雲諫長鬆了一口氣。
他更害怕,碧璋現下就要對他們動手。
他回首將頭戳進淩祉寬闊的胸膛裡,問道:“師叔,你說他今日前來……是為了什麼?”
淩祉搖搖頭,手臂圈住了他的阿諫,說道:“我並不知曉。興許一如他所說——他此行的目的,隻是真的來向你投誠,邀你入了他的陣營,同他一起共謀這顛覆六界的大事。”
“是嗎?”蕭雲諫卻是擰著眉眼,又坐回了那張破舊的長凳上麵。
他揉了揉酸脹的額角,心思卻有些飄忽了起來。
最後碧璋對著自己說的話,是何來著——
是……“今日,便隻當作是我的一次勸告吧。”
他分明用了隻字。
便是他一定還做了旁的什麼。
“碧璋,到底想要什麼?”蕭雲諫抿了抿嘴,忽而腦海中乍然衝出了什麼。
他卻沒能抓住。
可淩祉替他抓住了,立馬牽住了他的手。
未等蕭雲諫反應過來,二人便是已出了這破舊的矮房去。
淩祉便走便說道:“阿諫,若是我們歸於起點呢?你問我,碧璋到底想要什麼,他想的當然是——”
“青鱗!”
蕭雲諫頓時也明了淩祉的話中含義。
如果碧璋來,隻是為了將自己與淩祉引開呢。
他麵對的不過是個剛被他重傷,也許還未痊愈的炎重羽。
將青鱗再次劫回殺情洞,簡直易如反掌。
雲團接過了蕭雲諫剩下的路程,不過須臾就到了他們住的那個庭院當中。
炎重羽正在院中試著自己的新內丹,麵朝著青鱗的房間,時不時地瞧上一眼。
他見蕭雲諫二人急匆匆地趕了回來,亦是多了幾分憂心,問道:“神君,是怎麼了?”
蕭雲諫沒回應他的問題,隻是又問:“青鱗呢?”
炎重羽抬眸掃了一眼房門,答道:“在屋內,我一直瞧著門口,他未曾出來過。方才同我鬨了些彆扭,是睡下了的。想來現在仍是在屋內。”
蕭雲諫不是不信炎重羽。
是他根本不敢賭。
碧璋那般的人,障眼法已是能做到整個魔宮正殿都叫他們看不出端倪來了。
分成些許力量,在炎重羽眼皮子底下將青鱗擄走。
又是什麼難事呢?
他忙不迭地推門進入——
瞧見床榻之上歪歪扭扭,鼓著一個人形的包。
還將腦袋罩了起來,活生生是如同炎重羽所說,堵著氣便睡了過去。
蕭雲諫著實長鬆了一口氣,說道:“青鱗,晚上可是想吃些什麼?”
可半晌,仍是未曾有人回應。
蕭雲諫心下打鼓。
淩祉已是快他一步,將錦被掀開。
哪裡是青鱗!
那分明就是幾個枕頭被他施了法,捏出個人樣布偶來。
炎重羽頓時衝到了最前,翻看著這錦被之下。
可又會有什麼呢?
青鱗就是不見了。
淩祉回首,卻見後窗虛掩。
分明是有人從外麵合上的,沒法子拴住。
炎重羽急得雙眼赤紅,道:“怎麼會呢?!”
蕭雲諫一口銀牙咬碎,惡狠狠地說道:“是碧璋,一定是碧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