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來赴宴的, 已是新郎官二人篩選過的了。
每個人的麵容上,都洋溢著祝福的笑意。
並無什麼出來攪局的旁人。
蕭雲諫瞧著他們兩位臉上也儘是歡欣,忽而就跟著他們一起由衷地笑了起來。
他好似忽而忘卻了自己的身份地位,與來此的目的。
生拉硬拽著淩祉一起, 沉浸在了那喜悅之中。
即便是缺了一方父母的祝福, 可二人還是永結同心, 再也不用放開對方的手。
蕭雲諫瞧著他二人在喜帶下相握的手,毫不猶豫地亦是朝著淩祉伸了出去。
他微微抬眼挑眉,目不轉睛地看著淩祉。
也從淩祉的一雙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相同的情愫。
淩祉的手,也沒有一絲躊躇, 便交疊了上去。
蕭雲諫忍俊不禁,又相視而笑。
拜堂禮畢後, 便是新人敬酒。
旁的人家皆是新娘入了洞房, 新郎在外麵敬酒。
奈何他家獨獨兩個新郎,沒有新娘, 便二人攜手。
也算是一個能為另一個擋酒罷了。
蕭雲諫是個挑嘴之人。
向來喝不過外麵那些個酒。
此般亦是為何淩祉會在他所有的居所, 都埋下酒壇的緣故。
不過就是為了他家這隻又饞又挑的風神而已。
新人家裡頭用的酒, 卻並非什麼好酒。
就連淩祉飲了一口,都皺起了眉頭。
可蕭雲諫卻像是沒了味蕾一般,猛地灌了好幾盞。
兌了水的辛辣, 叫蕭雲諫忍不住蹙眉。
咧咧嘴, 可仍是一飲而儘,半滴都未曾剩下。
淩祉忙不迭地阻止他:“阿諫,莫要多喝了。”
蕭雲諫眼角眉梢略帶了點紅暈, 似乎有些醉意了。
他晃晃頭, 隻是說道:“我知你要說甚, 這酒是不好喝,甚至都攙了水了。但吃酒,不過就是為了幾分歡喜。如今我甚是開心,便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哪裡還需得意這酒是不是美味?”
淩祉懂他。
便默默又收回了勸阻的話語。
可想了半晌,還是說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蕭雲諫點頭如啄米,可心底裡卻是不在意的。
淩祉對他說了多少遍的一次。
可他哪一回真心實意地聽了?
不過就是依仗著淩祉對他肆無忌憚的寵溺,方才有了這般驕縱的資本罷了。
敬酒到了蕭雲諫桌前的時候。
小明說道:“多謝你們今日能前來,我當真歡喜。來日若是你們擬了賓客名單,可莫要忘卻了,將我二人一道邀請來。”
淩祉默默回了杯酒,一飲而儘。
而蕭雲諫卻是同淩祉方才的反應一般,即刻便應下了:“那是必然。”
夜色已深。
雖是還是歡欣雀躍,但到底喜宴已散。
蕭雲諫二人與他們在門口道了彆。
想了半晌,蕭雲諫還是在路的儘頭折返而來,將自己的簪子留給了他們。
直言道:“有此物在你家鎮宅,可佑你們百年安康。”
他說得不是哄騙。
畢竟是沾染了神力的物件兒,對於常人而來已是至寶。
他們如今有此物佑護門楣,自是日後一帆風順的。
小明感恩地接了過來,另一位新郎官也是道了謝。
隻待蕭雲諫二人真真切切地離去後,小明方才又歎了口氣,說道:“他不是真的小苟。可我覺得他不是在哄騙我們,此物理應當真有用。”
另一位新郎官說道:“如此,我便將其供起來。隻是他們終歸是好人,予了我們這般多的禮金。不知日後,可還會再見。”
小明亦是搖頭,卻眸中多了幾分樂意:“作甚想那般多,還是想想今夜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吧。”
蕭雲諫就算走遠了,仍是能聽清楚他二人的歡笑聲。
忍不住搖搖頭,又道:“想來,他們也是發現了我們並非從前的熟人。不過……我還是想問問你,你可是當真想邀請他們來咱們的婚宴?”
淩祉沒有正麵回應,隻是反問道:“那麼阿諫呢?”
蕭雲諫沒應聲,隻是在淩祉的掌中寫下了幾個字。
回到停雲殿後,青鱗正坐在正殿門口的階上等候著他們。
見蕭雲諫二人回來,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他忙不迭地抿唇喚了一聲:“神君……”
蕭雲諫替他輕掃了下肩膀上的落葉,說道:“你做得很好,往後我的停雲殿,便全然交托給你了,莫要讓我失望。”
青鱗急忙點點頭。
蕭雲諫揮揮手,即刻又道:“快些回去吧,重羽還在等你。”
眼見著青鱗回到了他仍是同淩祉一起住的小院兒,蕭雲諫眼眸裡也多了幾分光芒。
他張了張嘴,緩緩說道:“如今這般美好,竟叫我有些恍惚,如同夢裡一般。淩祉,你快些掐我一下,讓我回回神。”
淩祉哪裡舍得,不過輕飄飄地撓了蕭雲諫掌心一下。
蕭雲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是掩著嘴道:“會癢,果然不是做夢。真好啊,不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