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沒有結果)(2 / 2)

美人關 田園泡 15238 字 7個月前

陸婉吟沒有說假話,今日的梁含芸確實很好看,像一株皎然綻放的牡丹。

梁含芸捏著手裡的酒杯,神色扭捏。

終於,在陸婉吟奇怪的視線下,她開口了,“上次的事,是我不對。”

嗯?

陸婉吟覺得很奇怪,梁含芸怎麼會突然跟她道歉的?

梁含芸本就是今日主角,大家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從她一開始尋到陸婉吟,眾人就已經在看好戲了。

畢竟誰都知道梁含芸對扶蘇有心思,而扶蘇卻與這位興寧伯爵府的陸五小姐不清不楚,在此之前,梁含芸就已經為難過陸婉吟多次了。

可今日,眾人卻大跌眼鏡。

梁含芸是個敢作敢當的女子,就算是道歉也要當著眾人的麵給陸婉吟道。

“我已經知道了,陸蕁恬跟她娘合夥要把你送給黎宇嘉那個畜生對不對?我哥已經跟我說了,我才知道陸蕁恬那小賤人不是好東西。”梁含芸身上帶著一股天之驕女的狠勁,說話時踢了踢腳邊的石子。

仿佛那石子就是陸蕁恬。

眾人一陣唏噓。

陸婉吟恍然,怪不得今日不見陸蕁恬,原來是梁含芸與她交惡了。

“不過……”梁含芸話鋒一轉,雙眸一眯,“我不會把扶蘇哥哥讓給你的。”

陸婉吟神思一頓,她眉眼下垂,靜默了一會兒,盯著梁含芸不住摩挲著酒杯的手,突然起了壞心思。

她伸手撥了撥長發,露出柔媚溫婉的麵容,擺出困惑之色,“他若是偏要選我呢?”

“你……”果然,梁含芸成功被她氣到了,原本白皙圓潤的臉上火紅一片,顯然是被氣的不輕,“你怎麼這麼,怎麼不要臉?”

陸婉吟調戲夠了,正要說些話和緩一下,不防外頭傳來刀劍之聲,身穿華美飛魚服的錦衣衛們陰冷著臉魚貫而入。

行在最前頭的傅班鋒利的眸色往院內一掃,最後定格在梁含芸身上。

梁含芸皺眉,上前一步,大聲道:“這是女客待的地方,你們……”

陸婉吟一把攥住她的手,示意她先彆說話。

錦衣衛,來者不善。

傅班素來是個沉默性子,他站在那裡,抬手一揮,其身後的錦衣衛們立時蜂擁而出。

“啊……”女郎們驚慌失措的逃竄。

梁含芸一臉呆滯地站在那裡,良久後才聲嘶力竭地道:“你們乾什麼?你們要乾什麼?”

錦衣衛們都是衝著她來的。

儘管陸婉吟死死攥著梁含芸的手,她還是被錦衣衛給扯了過去。

“陸婉吟,陸婉吟!”女院之內,女郎們都逃的差不多了,隻陸婉吟死死扯住了梁含芸的手不肯放。

梁含芸自小被嬌寵著長大,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登時就慌了。她死死拉著陸婉吟的手,像是攥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彆怕!”陸婉吟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自己也慌得很,但現在的她隻能這樣安慰梁含芸。

陸婉吟一個弱女子,如何抵得過那些錦衣衛,她終於是被迫鬆手。

“陸婉吟!”梁含芸帶著哭腔喊她。

陸婉吟也急道:“你彆急,我去找你哥哥來!”

這個時候的陸婉吟是急昏頭了,梁含芸都被抓了,定遠侯府哪裡還能好過?

當她不顧男女之防,急匆匆奔到男客所在之處時,男客們早已四處奔逃,地上一片狼藉。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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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不可能謀反。”

衛國公府內,扶蘇站在扶清搖的書房裡,神色緊繃至極。他已經兩日沒有睡,如今眸中滿是血絲。

扶清搖亦也不好過,他原本便已初顯斑白的鬢角在這幾日直接變成了全白。

“錦衣衛在企圖刺殺聖人的宮女屋內搜出了太子殿下的鬥篷,太子殿下也說鬥篷是他的。”

如此鐵證,實在是無力回天。

“父親認為太子殿下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嗎?”扶蘇語氣下意識揚高。

扶清搖輕搖頭,“不會。可我們相信有何用?聖人不信,那都是無用功。”

扶蘇單手撐在桌案上,他低垂眉眼,急喘幾聲,麵色已然平靜下來,然後嘶啞著嗓子道:“此事一定有蹊蹺。”

“那個小宮女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那太子殿下跟定遠侯府勾結一事又怎麼說?”

說到此事,扶清搖又是一歎,“錦衣衛在一名小宮女的手中搜到了一封書信,正是太子與定遠侯府密謀的證據。那小宮女是太子妃的人,經過錦衣衛的嚴刑拷打,她依舊還是一口咬定是太子妃讓她送信去定遠侯府。”

“確有此事?”

“確有此事,不過太子妃說,那隻是她給定遠侯夫人寫的一份家書罷了。”

“我去錦衣衛所尋傅班。”扶蘇話罷,正要去,被扶清搖給攔住了。

“你去也沒用了,除了那份家書,太子妃已私自與定遠侯夫人書信來往數月。此事劉燁那老太監都知道,就是壓著不說,如今才報出來,正是要釜底抽薪,將太子殿下與定遠侯府一網打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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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昭獄迎來了它們這些年最尊貴的一位客人。

當今太子殿下。

聖人並未廢掉太子的太子之位,可堂堂太子竟淪落入昭獄,這太子之位怕也是要保不住了。

“委屈太子殿下。”傅班親自打開牢門。

趙善撩袍矮身入內,他看著這裡頭陰暗潮濕的環境,麵不改色心不跳,隻問道:“太子妃現下在哪裡?”

“正被軟禁於冷宮之內。”

太子妃是女子,與太子不同,出事後就被劉驊這個老太監領著人關進了冷宮。

太子妃落到劉燁手裡自然沒什麼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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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變故發生的時候,趙善不在東宮。

劉燁領著一幫太監衝進來,小太監們手裡拿著白綾,直接就把梁含柔給綁住了。

“大膽,你們這是做什麼?要以下犯上嗎?”梁含柔性子雖弱,但畢竟出身高貴,氣魄尚在,這一嗬,將小太監們都唬住了。

不過劉燁可沒這麼好糊弄。

他生了一張肥臉,說話時褶子往下墜,看著很是油膩。像他這樣的體型,該是麵頰紅潤的,可不知為何,劉燁的麵色卻是蒼白的,走幾步路就滿頭大汗。

“太子妃娘娘,你深處後宮,不知道前頭發生了什麼事。太子謀反了,你父親也被聖人毒死了。”

“什麼……”梁含柔麵色煞白,整個人抑製不住的往後倒去,被她身後的小太監們用手裡的白綾硬生生扯住,勒得胳膊生疼。

“奴才勸您還是識相點,不然咱們手粗,弄傷了您就不好了。”

“太子呢?太子殿下呢?”梁含柔被小太監推著走,她踉蹌著前進,一邊回頭跟劉燁說話。

劉燁慢吞吞走在後頭,笑一聲,“太子殿下已入昭獄,您就彆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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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含柔捂著自己的腹部,側躺在冷宮的臥榻之上。

霜降之日,風寒刺骨,冷宮之內沒有碳火,連被褥都是潮濕她的。她本就身子不好,如今更是被凍得麵色蒼白,唇色泛紫。

她不知事情為何會到此地步。

明明,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她的丈夫成了太子,她,她也有了身孕……

“咳咳咳……”昨夜風寒,梁含柔現在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她看著外頭慘白的日頭,想扯著潮濕的被褥出去晾曬一下,就見門口衝進來一群人。

為首之人依舊是劉驊。

劉驊笑眯眯的把手裡的東西砸到地上,“這些都是你與定遠侯夫人私通謀逆的罪證!”

梁含柔低頭看到那些信,立刻辯白,“不,這都是,都是我跟母親……咳咳咳……”

劉燁根本就不給梁含柔說話的機會,“在你們中間傳信的小宮女已經捉拿,也供認不諱你們私通謀逆。現賜白綾一條,送太子妃上路。”

梁含柔下意識往後退一步,她雙眸潮紅地看向劉驊,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是聖人的意思?”

劉驊笑一聲,臉上的肉也跟著顫一顫,“是不是聖人的意思有什麼重要的呢?”

“你們,你們是要殺……呃……”

梁含柔話未出口,就被劉驊身後衝出來的兩個小太監用白綾勒住了脖子。另外還有兩個小太監死命掐住她的胳膊,指尖都幾乎伸入她的肉裡。

脖子被白綾勒到極致,梁含柔雙眸突出,麵色漲紫。

她恍惚間回想起自己身前種種。

那一年,她嫁給太子趙善。

十裡紅妝,風光無限。

太子趙善,初為皇子,雖出生高貴,但品性高潔,脾氣極好。梁含柔一直認為,她能嫁給這樣的男人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可惜,她上輩子的福氣不夠,她身子太差,不能給太子孕育子嗣。幸好,母親替她遍尋偏方,交由小宮女之手送入宮內,得以懷有身孕。

隻可惜,太子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太子殿下雖不介意她無子,但身為太子,若無子嗣,必然太子之位不保。

梁含柔一定要懷孕,不止是為了太子,更是為了定遠侯府,也是為了……她妹妹。

太子與定遠侯府之間以她作為紐帶進行連接,若她無子,梁含芸勢必會成為太子的另一個女人,代替她為太子誕下孩子。

此事,皇後娘娘已多次與她暗示過。

她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梁含柔的眼前已然模糊,眼淚一齊湧出,她看不清任何東西,又似乎能看清楚很多東西。

陰森寒涼的宮殿,詭譎不辨的人心。

她已認命,遠離家人,獨居於此幽深暗殿之內,成為定遠侯府與皇家之間的紐帶。

這皇宮毀了她一人就罷了,何苦要再拉芸兒進來?

她還那麼年輕,那麼鮮活,她該有自己的幸福。

梁含柔瞪著雙眸,最後一口氣終於咽下,她的脖頸軟軟垂下,小太監上前試探了一下,然後朝劉燁道:“爺爺,沒氣了。”

“嗯。”劉燁點頭,“待我去回聖人,就說太子妃娘娘畏罪自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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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日,太子意圖謀反不成,被聖人下至昭獄。

定遠侯府勾結太子謀反,被錦衣衛當場捉拿查抄。

三日後,太子妃於冷宮畏罪自儘。

一夕之間,朝堂瞬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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