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那姑娘日日窩在家裡不出門,他連來個碰巧遇到都難。
蕭君湛心裡為難的緊。
一旁的寧海深知主子這些日子的牽腸掛肚相思成疾,有心想為他分憂,便又道:“您莫要叫衛家人瞧出您對衛姑娘的心意,想必衛姑娘是不會惱的。”
蕭君湛神情緩和了些,略微思忖後,頷首道:“隻能這樣了。”
多日來,難得見主子有了個好麵色,寧海真是心酸無比,他家殿下何等尊貴,富有四海,萬民敬仰,朝臣信服,誰能想到,堂堂太子殿下想見一回心上人還需要如此謀劃,
實在是……
寧海腦中靈光閃現,悄聲道:“殿下想見衛姑娘,何不悄悄的過去見見,不叫她發現,如此衛姑娘自然不會生氣?”
暫解一下相思之苦……
蕭君湛神情一頓,偏頭望了過來:“此話何意?”
………………
夜深人靜,夏蟲也停下了鳴叫,黑暗中院牆上好些時日未曾打開的木門被人緩緩推開。
臨近七月,天氣愈發悶熱,就連風都是熱的,聽風閣已經用上了冰。
女郎的閨房在二樓,早早便熄了燈火,隻有一樓屋簷底下亮著兩盞燈籠。
衛含章沒有叫婢女在屋內守夜的習慣,綠珠綠蘭輪班值夜,都是在睡在外間的方塌上,以備主子偶爾起夜時,需要伺候。
一樓也有兩個值夜的仆婦守著,此刻正靠在樓道口打著盹,不算明亮的燈下忽而閃出一道黑影,在她們頸後各點了一下,本就困極了的仆婦,頓時歪歪扭扭的昏睡了過去。
樓道口值夜的人,轉瞬間換成了內侍總管寧海。
蕭君湛緩緩上了二樓,頭一回夜探香閨,他其實很有些惴惴不安,在門外靜靜站了許久,最終還是想念占了上風,他輕輕推開了房門。
時隔多日,再度踏進了這裡。
房間裡全是那姑娘的氣息,蕭君湛略微頓了頓,越過外間也被依樣畫葫蘆點了睡穴守夜的侍女,朝裡間拔步床上的姑娘走去。
…………
清晨是暑季一日中,勉強帶著些涼氣的時間段。
今天是忠勇侯府六姑娘出嫁的日子,衛含章起了個大早。
她揉著這幾日總是莫名酸痛的脖子起床,任憑兩個貼身侍女來伺候梳妝、洗漱。
這個時代未及笄的姑娘家改梳雙髻,衛含章平常犯懶,不出門時都是隨意用簪子將發挽起,很少願意規規矩矩的梳兩個小揪揪。
可今日家中喜事宴客,連太子殿下都會親臨,侯夫人柳氏早幾日前便吩咐下來,這日闔府上下,規矩禮儀樣樣都不容出差錯,若是冒犯了天顏,便是舉家之禍。
所以,她今天得梳兩個規規矩矩的小揪揪,這是未及笄的女童發式。
代表她還未成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