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親生父母,也不好仗著生養之恩再三拿捏,情分是會消散的,再沒脾氣的人,也有逆鱗。
退一萬步說,真要挑撥得二哥夫妻不睦,又有什麼好處?
要知道衛恒得國公爵位,是父憑女貴。
……那可不是他一個人的女兒。
真要夫妻倆鬨起來,未來太子妃還不一定幫誰呢。
兒子們都能想到的,衛平自然不會沒有成算,他緩了麵容,叫賠完罪的兒子入座。
正待說些什麼時,有仆從敲響書房的門,焦急的聲音隔著門窗而入:“侯爺,太子殿下來了。”
室內眾人皆驚。
衛平率先反應過來,他赫然起身,對著一旁還在抹淚的老妻道:“眼淚都擦擦乾淨了,隨老夫迎駕。”
…………
蕭君湛執政七年,非受宴請而登臣子府大門的情況屈指可數,為的還是探望府上女郎,不免更叫人心下吃驚。
這還是他們那個不動女色,二十好幾的年紀還未有妃嬪,端方自持到如同世外清修之人般的太子殿下嗎?
蕭君湛來的突然,除了書房中正在議事的衛平幾人接駕及時外,包括江氏在內的其他女眷們因為住的遠,便來的遲了些。
烈日炎炎間匆匆忙忙趕來,江氏額間透出薄汗,屈膝行禮,道:“臣婦恭迎殿下。”
蕭君湛雖赴臣子們的宴會不多,但這些年應當也見過江氏幾回,不過他就不是個會盯著臣子的妻女多看的人,所以,這是他記憶中第一次見江氏。
他垂眸看了一眼,心道他的冉冉果然更像母親,微微頷首道了聲免禮後,問道:“冉冉呢?”
他的聲音輕緩,卻毫無寒暄直抒來意,叫眾人心下一跳。
江氏更是噎了噎,道:“小女怕熱,眼下正躲在自己院子裡避暑呢。”
聞言蕭君湛麵色柔和了些,道:“遣個人帶路,孤去瞧瞧她。”
不曾想他如此直接,江氏再度一噎,受這位‘女婿’威儀所迫,頓了頓後,恭敬道:“……是,殿下隨我來。”
…………
盛夏的天,暑氣甚重,衛含章最是怕熱,江氏對這個嬌嬌女愛憐的很,打幼女回到身邊,衣食住行上樣樣都在能力範圍內給安排最好的,半點委屈也舍不得叫她受。
知曉女兒酷暑難耐,送往聽風閣冰塊更是從沒斷過,這些日子除非必要,衛含章從來不離開這間供冰不斷的廂房。
此時,她懶洋洋的躺在軟椅,手中握著一本琴譜時不時的翻上一頁,旁邊小桌幾上還擺著一碟冰鎮葡萄,頗為悠閒。
聽見外頭的敲門聲,還以為是綠蘭來了,揚聲便道:“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