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顏一怔,她一直不敢去見林之冉,自從重生回來以後,她隻隔著林之冉的院落偷偷去見過一次。
那時林之冉正在坐秋千,十五歲鮮活又美好的少女,多珍貴。
但林之顏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這樣美好的少女卻因為撞見了她和張翰文的私會,溺死在寒湖之中,而她竟然在張翰文虛情假意的道歉中,替他將這件事瞞了下來。
最後甚至還恬不知恥地嫁給了張翰文。
直到父親明明是一位大將軍,卻因為黨爭和莫須有的罪名含冤入獄,林之顏才看清這人的真麵目。
可她根本無力與張翰文去爭,沒有阿姐,沒有冉姐兒,她眼睜睜看著將軍府易主,自己也與無數的女人共侍一夫的下場。她堂堂一個夫人,卻在張翰文“一視同仁”的說辭下,與小妾無異。
後來林之顏漸漸頓悟,學乖了。
她笑著看張翰文抬了一個又一個的美人入府,做起來善解人意、端莊大方的主母,反而讓張翰文多了一點重視。
林之顏希望張翰文死,她苦心籌謀了很多事情,但都以失敗告終。
在最後一次,林之顏在枕頭下麵放了一把匕首,打算在她與張翰文男歡女愛之時,將匕首紮入他的脖子,讓他死在床榻之上。
可張翰文府裡的鶯鶯燕燕太多,她雖保養得當,但對於張翰文來說,新鮮感卻過了。
張翰文已經許久不來她房裡,所以林之顏隻能等。
沒有等到張翰文死於床榻,卻等到了阿姐攜香而來。
林之顏想的出神,林照櫻伸出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我......我最近總是頭疼,想在院子裡歇歇,就沒有找二姐玩。”林之顏抓住了她的手笑道。
“頭疼?我去找大夫給你看看......”
“不用了,阿姐,我已經差不多好了。”林之顏攔住了林照櫻。
林照櫻蹙著眉,有些心疼,“怎麼會頭疼呢?”
林之顏享受著阿姐的關心,彎了彎眼睛,“可能是前幾天晚上,閒得無聊賞月時吹了風。”
林照櫻將一間店鋪的房契和地契拿出來,林之顏不知何意,疑惑地看過去。
“阿顏一向喜歡胭脂水粉,剛好我名下有一胭脂鋪子,便送給阿顏。”
林之顏驚訝又感動,眼睛中泛起水光。
林照櫻揉了揉她的頭,“阿顏以後要好好管著,這可是你以後的嫁妝。”
“嗯!”
林之顏不是沒管過鋪子,但那時都是張翰文的產業,她那時已經自暴自棄了,通通給彆人隨意操辦。
但這件鋪子是阿姐送給她的,她自己的胭脂鋪子,突然得到難免會滿足喜悅。
林照櫻想了想,“你要是感興趣的話,也可以自己研究,做的好還沒有問題的話,也可以讓鋪子試著賣,就像你上次給我的紅玉膏,就很好。”
她說的紅玉膏,是林之顏前世研究的鮮杏仁、桃花粉、蛋清等東西研磨成膏狀的保養麵敷,林之顏前世沒有什麼擅長的,唯有美容養顏頗有心得。
林照櫻看著林之顏的表情,顯然她已經往心裡去了。
朝廷上的事已經定下來了,皇帝膝下五女,四女都已婚配,到底還是不想讓他最小的女兒受和親之苦。
再加上之前的勝仗也鼓舞了他們的士氣,所以最終還是決定戰。
林照櫻再過幾日就要回邊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林之顏和林之冉。
乾脆給她們找點事情做,現在每個妹妹都有一個比男人更有吸引力,更想完成的事情,就不會把精力浪費在男人身上了。
尤其是林之顏,她得給這個總是流淚貓貓頭的妹妹找一個盼頭。
林之顏聽著林照櫻的建議,眼眶濕潤,她像是終於被插入水中的花,雖然還是蔫蔫的,但開始有了一些掙紮著恢複的色彩。她喃喃道:“要是早一點遇見阿姐,該多好啊。”
在林照櫻看過來的時候,林之顏一邊掉眼淚一邊努力彎起嘴角:“阿姐,你不是夢,對嗎?”
林照櫻隻作不知,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假裝氣道:“臭丫頭,我可給了你一間京城好地段的鋪子呢,你敢把這當成夢我就虧死了。”
林之顏捂住額頭,“痛!”
傻妹妹,痛就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