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三天兩頭爆典搞事的大麻煩不屬於同一個類型,但閱人無數所積攢下的經驗告訴他,這孩子恐怕沒有明麵上那般省油乖巧。
為此,他專門仔細研究了曉美秋也的履曆,忽視空空蕩蕩的家庭信息,這孩子的學曆哪怕放在警校之外都足夠漂亮——鬼塚八藏倒也沒有在東大計算機專業上做過多的糾結,畢竟申請警校必經預審,隻要入校生的身份乾淨可以信任,那麼就不用過多關注他們為什麼最終選擇了這條路。
但不得不提的一點是,不愧是東大計算機專業的尖子生,在其他人還拘泥用搜索軟件時,曉美秋也已經能使用圖書館的老破電腦編寫簡單的入侵程序了,意識到這孩子的能力稍有不慎就會觸碰到法律的紅線,為此,緊張兮兮的觀察了曉美秋也數天的鬼塚八藏發現——誕生於圖書館簡陋設備的入侵軟件乾的最多的事是混入警校內部的管理群,目的是窺屏明日食堂供應的飯菜種類。
鬼塚八藏:“……”
再深入調查一下還能發現,曉美秋也乾出這件事的初衷源於鬆田陣平抱怨自己吃膩了食堂的飯菜,為了幫助他決定下一頓是否需要翻牆出去打野食,曉美秋也開了菜單的千裡眼。
鬼塚八藏:“…………”
看完前因後果的鬼塚八藏一時之間不知道吐槽哪裡比較好,雖然性彆不對,但曉美秋也這小子的做事風格多少也有為求褒姒一笑什麼昏招都使的意味。
好在曉美秋也並不愛在明麵上出風頭。
萩原研二在外違規飆車的時候,曉美秋也在圖書館學習;鬆田陣平和降穀零隔三岔五的私下切磋的時候,曉美秋也在圖書館學習;伊達航在小樹林裡深更半夜的和女朋友打電話的時候,曉美秋也在圖書館學習;諸伏景光包庇同伴偽造假條的時候……嗯,曉美秋也沒在圖書館學習,但是他回宿舍睡覺了。
總之,在幾次公開處刑刺頭們的時候,都沒有曉美秋也什麼事兒。
鬼塚八藏有時候真的想不通,明明沒跟著這幫人同流合汙(指一起搞事)、患難與共(指一起挨訓),曉美秋也憑什麼還能和他們混在一起勾肩搭背?
直到某次,翻牆出去的鬆田陣平一行人在外出時正巧碰到事件,幾個人又擅自行動擺平了事件,雖說結局是好的,但他們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還是氣的鬼塚八藏頭冒青煙,他用憤怒掩蓋著自己內心的後怕,正打算倒帶播放監控記錄來訓斥他們不要命的行為時卻發現——
那些事件相關的監控記錄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就在他的眼皮子下。
這起事件發生在位於繁華街道中心區域的銀行內,位處這樣的地段意味著現場必定會有多個監控將這片區域納入畫麵範圍,而事發地點是銀行又意味著監控設備的使用權在專人手裡、具有一定的保密性,綜合來看,該場所的信息保密技術應該是做的相當到位的才對,但饒是如此,監控記錄還是消失的乾乾淨淨。
案發時,鬆田陣平、萩原研二、伊達航、降穀零、諸伏景光五個人都在現場,他們在後續配合做好筆錄後就馬不停蹄的回到了警校,可以確定這五人沒有時間去刪除錄像,那麼有時間、有技術、有理由做這件事的隻能是……
刺頭五人組的身影淡去,浮上來的是有著一雙剔透金瞳的曉美秋也的身影。
鬼塚八藏細想了一下,發現這事不能細想,他招來曉美秋也談話,直視自己學生平靜的雙眼,開門見山的問道:“監控記錄是你做的嗎?”
抿著唇、麵上毫無緊張神色的曉美秋也卻隻是淡淡道:“我不是很清楚您在說什麼。”
隻要看看他此刻的表情就能明白,這實際上就是承認的意思。
但沒有證據的鬼塚八藏隻能和曉美秋也在辦公室內大眼瞪小眼。
也就是從這件事開始,鬼塚八藏認定曉美秋也的難搞程度並不比那幾個人低,麵對其他幾人可以采用暴力鎮壓、要求寫檢討、罰打掃澡堂等方式消耗他們的銳氣,但這招對曉美秋也毫無用處,他默認、但你卻無法讓他站出來承認自己所做的一切,於是所有隨之而來的懲罰都變成了他認為自己該執行的“等價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