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1 / 2)

一般難分難舍。

這扭曲的源頭甚至是荒誕又可笑的。

“大家都有家人,隻有我什麼也沒有。”

即使鬆田陣平的父親在被誣陷後自毀了後半生,但有鬆田丈太郎在的地方就是鬆田陣平可以回的家,他依舊可以在與自己的父親爭吵並摔門而出後的某一天,重新回去那裡。

但曉美秋也不同。

他沒有家,從出生起就沒有過,自然沒有可以稱得上是“能回去的”地方。

家人、家,是曉美秋也極度渴望的存在,隻要能得到這一方歸處,他願意將所有屬於自己的籌碼都擺上博弈桌。

所以,他始終無法理解諸伏景光在失去美滿的家庭後能夠保持穩定的自我,他沒有表現出絕望,也並不失望,即使在夜晚被噩夢纏身也沒有惶惶終日,始終沐浴在陽光下,站立時的背部挺出令人羨慕的弧度。

光是設想去玩這麼一場得到家人又失去的遊戲,曉美秋也就覺得自己快要恨到發瘋,他真的很想問諸伏景光——為什麼你不發瘋?

是因為諸伏高明,你那穩重可靠的兄長嗎?

是因為降穀零,你那同甘共苦的摯友嗎?

是因為想要成為警察,你那越過普通的高尚理想嗎?

——好奇。

和信賴的同伴一同抽絲剝繭,在猝不及防間揪出了困擾自己十五年的真凶,諸伏景光現在會想些什麼的?是父母早已變得模糊的臉,還是兄長嚴厲的勸告?是夥伴擔憂的話語,還是血親臨死前的慘叫?是充斥於心的浩然正氣,還是恨不得殺之後快的恨意?

——好奇。

曉美秋也自己也很清楚,仗著手握技術去侵犯他人的隱私是非常差勁的行為,私下翻遍諸伏景光的人生這件事若是被本人知道,恐怕他們好不容易粘合在一起的關係會立刻破裂——但他已經無法收手、甚至在過程中亦從未想過要收手,回憶起最開始時隻是想要了解諸伏景光的自己,就算是曉美秋也本人也會露出諷刺的笑容。

長野慘案的事發始末、出警記錄、在案供述文本、後續人員去向,他恐怕比患過失憶症的當事人要更加清楚;外守有裡、山村操,大和敢助、上原由衣,那些被記得的、被遺忘的、變的陌生的人,反而是局外人將他們的臉和姓名牢牢匹配在了一起。

從大學時期伸出援手的一麵之交、到警校時期的數次生死相托,恐怕溫柔良善的諸伏景光從未想過,他能有福氣擁有這麼一個同期。

唯一真切困擾到曉美秋也的隻有那樁慘案沒有結局,當然了,因為十五年過去,凶手仍未伏法,而如今,能夠熟讀且背誦“諸伏景光的一生”的曉美秋也感到自己已然摸到了真相的邊緣,想起那個因為急性盲腸炎及並發症的發作而死在諸伏景光父親名下班級的,名為外守有裡的小女孩——外守有裡,如果他收束情報網所得出的推測沒有出錯,那麼毋庸置疑,她是那塊連接著過去與現在的拚圖,是造就了那場慘劇的源頭。

雖然外守一的動機中仍有說不通的地方,不過……對他而言,這件事其實並不是很重要,畢竟曉美秋也其實隻是想知道,若是諸伏景光發現深愛他的父母被殘忍殺害這件事和兒時的玩伴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他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好奇。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