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剛開始, 決定要進行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
陸年其實期待過秋風會加入。
他實在是很想了解她, 卻沒有彆的途經。
但秋風若是真的參與了,她的某些**問題就不隻是他一個人知道了, 而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而且要是遇上什麼難辦的大冒險, 秋風肯定會感到尷尬。
當時的陸年還沒有為她出頭的勇氣,所以他聽見秋風說“不好意思我最近酒精過敏不能喝酒”的時候, 著實鬆了口氣。
沒能回答出真心話, 或者沒敢去進行大冒險的同學, 在起哄聲中喝下一整瓶啤酒。
KTV內賣的啤酒瓶子很小, 可也經不起這麼喝。
陸年本以為秋風是真的受不了裡麵的吵鬨,所以才想跟他一起出去吹吹風。
這種想法, 在秋風帶他去了一家燒烤攤麵前時被扼殺。
秋風一招手點了打。
十二瓶啤酒。
彼時的陸年還是個聽話的、剛剛步入大學的少年, 在老師家長的嘴裡永遠都是“彆人家的孩子”。
彆說十二瓶, 他一整瓶啤酒都沒喝完過。
隻在吃飯敬酒的時候抿過幾口。
陸年自然被秋風這麼大陣仗給嚇到了, 目瞪口呆地問她:“你、你不是酒精過敏嗎?”
秋風愣了下,兩秒後,捏著菜單笑得前仰後合。
陸年手足無措:“怎麼了?”
“你真的信了啊?”秋風笑道, “要不要回去問問,包間裡有幾個人相信我這套說辭?”
她說完頓了下,又自己補充道:“我是開玩笑的,不是真的讓你回去問。”
陸年臉有點紅, 又規規矩矩地坐好了。
他也不可能真的聽不出來秋風這句話是在開玩笑,隻是下意識把秋風的話當真了,哪裡知道她就是隨口編的借口。
“沒想到騙到你了呀。”秋風對他歪了下腦袋, “這頓我請,算賠罪啦。”
比起一般的燒烤店,這家燒烤店上菜真是奇快無比,第一批羊肉串和啤酒是一起端上來的。
九月初,剛開學沒多久,天氣還很炎熱。
冰鎮啤酒喝起來就更為暢快。
陸年自律慣了,吃得實在太鹹或者太辣的時候才會抿兩口。
“其實吧。”秋風喝了兩瓶就開始犯迷糊,“我早就想出來試試喝醉的感覺了。”
陸年點點頭,非常理解。
這個歲數的孩子還沒脫離好奇心旺盛的年紀,想試試醉酒而已,又不是試試吸.毒什麼感覺。
“但是我沒有好姐妹。”秋風抱著酒瓶打了個嗝,“也許有吧,我不知道,不太分得清。我怕她們拍我發酒瘋的視頻。”
陸年又點點頭,非常同意。
秋風身邊肯定有塑料姐妹花,說實話他覺得全都是塑料,最好一個都彆再來往。
秋風托著下巴,眯著眼睛笑:“男孩子就更不行了,這年紀都管不住自己。哦,我是說除了你。”
她湊過去用指尖挑了下陸年的下巴:“是吧?”
這次陸年沒再點頭了。
他的喉結滾了滾,再說話時聲音有些發啞:“為什麼?”
“你都怕我。”秋風說,“而且你是私底下關心我,跟他們不一樣。”
那次她感冒在家,回學校以後來關心她的人不少。
其實一個人躺在家裡的那天,她連一條朋友的消息都沒收到,還是她自己主動發消息給小姐妹,問對方那天的家庭作業是什麼。
後來秋風聽說陸年問起她。
她也是今天晚上才想起,那天她曾經收到一條不知道來自誰的消息,告訴她當天課上講的內容,還說讓同學把作業帶給她了,叫她不要勉強,另外速寫可以不用畫了。
她當時還真的以為是老師。
現在看來,也許短信是陸年發的,作業也是陸年自己送到她家門口的。
秋風有點兒醉,看陸年的樣子幾乎出現了重影。
“多喝點。”秋風對著他舉了舉酒杯,“今天我不回家了,回家會被罵的。”
醉成這個樣子,被罵也是理所當然。
陸年極為克製地扶了下她的肩膀:“那去哪裡?”
秋風眨眼:“去開-房呀,一起嗎?”
陸年被燙到一般縮回了手。
“你怕什麼呀。”秋風說,“我喝多了,硬不起來。”
陸年:“………………”
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看來她是真的醉的不輕。
也沒喝多少啊,酒量怎麼這麼差。
陸年清了清嗓子,湊近她說:“小點聲。”
周圍擼串的人個個都大嗓門吵吵咧咧的,沒人能注意到他們這點小動靜。
可是陸年不想被彆人聽見她說這種話。
秋風看他一下子靠得這麼近。
她眯了下眼睛,看見陸年高挺的鼻梁,還有形狀好看的薄唇,忍不住開口道:“能親你嗎?”
陸年登時僵住。
“就親一下。”秋風小聲跟他商量著,同時還抽出一張麵紙擦了擦嘴。
陸年:“…………”
秋風聲音徹底小下去了,聽起來還有點兒委屈:“不行嗎?”
她舔了舔唇。
陸年沒有忍住,主動吻了過去。
這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心臟狂跳,指尖都在顫抖。對麵的小姑娘不知是酒勁上頭還是本就這麼大膽,主動伸手握住了他的指尖,用濕潤柔軟的唇舔過他的。
兩個都是新人小朋友,又是大庭廣眾的,這次親吻非常短暫,可能也就兩秒左右。
陸年卻覺得好像時間都變得緩慢。
恨不能把這一瞬間當做永遠。
秋風自己也有點懵,她總以為理智還在,沒想到會做出這種事情。
而且這種事做完,隻覺得大腦充血,更加控製不住自己。
“我……”陸年也舔了下唇,“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秋風擺擺手:“你可彆,這是我先主動的。來來來多喝點酒,喝多了就不行了。”
陸年:“……”
他現在還比較清醒,就秋風跟他兩個人在外麵,要是都喝多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會不會“不行”還不一定,他們會很危險倒是肯定的。
陸年還是保持著原來的狀態,到最後也隻是喝完了一瓶啤酒而已。
說好要請客的那個人已經爛醉如泥,癱在了桌子上。
陸年起身去付錢,秋風趴在桌子上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想要笑。
陸年付錢回來,秋風就對著他嘿嘿直笑。
他也沒辦法,隻能扛著秋風去打車。
秋風根本沒帶身份證出來,所幸陸年的父母都在國外,家裡一個人都沒有。
陸年直接把她帶回了家。
後來的事情兩個人都有點不太記得清。
某些事情在事後想起來,想要回憶當時的心情和細節是非常困難的,眼前晃動的都是些斷斷續續的畫麵,有這樣的有那樣的。
有事後想起來覺得很瘋狂很不可思議的,也有覺得甜蜜和溫暖的。
陸年記得最清楚的是秋風勾住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說:“你的眼睛好漂亮,看著我的時候就更漂亮了。”
雖然這很有可能隻是她想自戀地表達一下自己有多好看,給他錦上添花畫龍點睛。
但這一句話陸年一直記著。
所以他後來畫了很多很多的畫,她一直在他的畫麵裡,也一直在他的眼睛裡。
可惜的是,秋風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