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林晚是被一陣嘈雜的聲音給驚醒的。
睜開眼的那一刻,瞧著上方灰色的車廂頂部,一時間整個人都有些茫然。
還沒等她醒過神來,車門就被大力拽開,下一刻,一個長相清俊卻神情猙獰的男子一把拉開車門探進頭來:
“崔景生——”
和謝林晚四目相對的一瞬間,男子明顯有些發蒙:
“你是誰?崔景生呢?讓他出來……”
隨即有整齊的腳步聲傳來。
謝林晚抬頭望去,卻是兩個身著黑衣的執法隊員,正小跑著過來。
男子的神情明顯就有些絕望,下一刻忽然抬手就想去拽車裡的謝林晚:
“把崔景生給我找過來,不然我就……”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謝林晚一腳踹在要害部位。
男子本就是臨時起意,更沒想到,瞧著美的不像話的女孩子,竟然是個人狠話不多的。
頓時被踢了個正著,疼的一下彎了腰,還沒等他再有進一步的舉動,執法隊員也跑到近前,一左一右,牢牢製住她:
“程柯!再敢亂動,彆怪我們不客氣。”
“你們放開我!”程柯一副快要崩潰的樣子,“你們不知道我是誰嗎?怎麼敢這樣對我?”
早習慣了每次出現在公眾場合,無論男女都會狂熱的追在他身後的情景,但凡能讓他多看一眼,所有人都跟瘋了一樣。
何嘗有過這麼狼狽的時候——
先是被個陌生女孩子踹臉,然後又被執法隊員當囚犯一般控製。
“國家法律那一條規定,愛過就不能分手?你們這麼做,根本是在踐踏法律!你們就不怕千夫所指嗎……”
這麼多年的天皇巨星可不是白當的,即便已經暫彆影壇一年,粉絲數量依舊巨大。真是鬨大了,就是執法隊也不見得能承擔得起。
可偏偏執法隊員卻是不講理的。隻管拖著他就要走。
急怒攻心之下,程柯一指已經跟著下車,冷冷瞧著他的謝林晚:
“讓她跟著一塊去,不然就彆想我配合!”
虧從前自己還當崔景生是個好的,對他多加照顧,為了方便他把妹,光簽名自己就給他簽了多少張?結果這樣危險的時候,卻要把自己抓出來,去直麵薛真那個瘋子——
曾經確實是他先招惹的薛真,畢竟那樣的長相,尤其是那樣的身份,有哪個男人見了會不動心?
可動心什麼的,比得上自己的前程嗎?薛真那個女人,嘴上說對他好,愛他,卻從不曾有一次主動幫他拿到重要角色!要是薛真窮些,他或者也能說服自己理解,事實的真相偏偏是,薛家賊有錢,作為唯一的繼承人,還不全都是薛真的?
連錢都不舍得給自己多花,算什麼狗屁真愛。
而且他和薛真兩人之間的感情,又關崔景生什麼事?
既然不讓他好過,那他崔景生也彆想好過——
會坐在崔景生的車子裡,女孩子的身份可想而知。崔景生想讓自己死,那自己就拉著他的女人一起死!
那些執法隊員怎麼會受他威脅?當下控製了程柯,隻管往前去。
“我知道崔景生讓我去乾什麼,不就是勸說薛真那個瘋子嗎!”程珂拚命掙紮著,更是轉頭瘋狂的看著謝林晚,“要是你們肯帶上崔景生的女人,那到時候,你們讓我說什麼,我就說什麼,不然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們後悔……”
“我和你們過去。”執法隊員還沒說什麼呢,謝林晚卻是搶先道。
之前和謝林晚有過交涉的執法隊員,已經被崔景生帶著去了封控區,新來的執法隊員並不認識謝林晚,隻是看她是從崔景生車上下來的,自然不敢怠慢。這會兒見她竟然主動請纓,明顯就嚇了一跳,忙阻止:
“這位小姐,前麵很危險,您和裡麵的人並沒有關係,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還是呆在車裡。”
“沒事兒,要是景生在這裡,知道我能幫著救人的話,一定也會同意我過去……”
要是平常謝林晚這麼說,執法隊員肯定一下就會猜出來,她根本就不可能認識崔景生。
畢竟執法隊員哪個不知,他們這位崔長官,可是有名的冷血無情。說他殺人不眨眼還成,說他犧牲自己成全彆人,那不是扯淡嗎。
可偏偏今天的事另有內情——
華國法律規定,發生精神力暴動時,所有普通人都不允許到現場。更彆說這麼強製把人抓過來了。
會這麼做,根本就是因為眼下精神力暴動的那個人,和崔長官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
兩個隊員明顯想岔了,以為謝林晚和裡麵那位危險分子也認識呢。
隻他們也不敢擅作主張,互相對視一眼,還是決定,請示一下,很快打通的崔景生的電話。
兩人隻來得及說已帶來了程柯,後麵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崔景生回了一句“馬上帶過來”,就掛斷了電話。
兩個執法隊員頓時有些傻眼,猶豫了一下,到底點了頭——
崔長官聲音急促,那邊情形怕不是一般的危急。
真是程柯到那裡亂說話,刺激到對方,肯定會出更大的亂子。
看執法隊員答應了,謝林晚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匆忙穿上執法隊員給的防護服,幾乎是小跑著跟了上去。
那邊程柯瞧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這女孩子莫不是腦子有病吧?
明知道前麵危險,竟然還上趕著找死。
穿過樗裡之家酒店時,謝林晚低聲請求執法隊員等她一下——
自從幫著謝景行重新掌控精神力後,謝林晚就發現,她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相較於舞蹈的逐步推進,音樂無疑有著更加直達人心的力量。
正好之前吃包子時發現,酒店大堂裡竟然擺了諸如琵琶古琴鋼琴等好幾種樂器,這會兒正好暫時借過來一用……
執法隊員自然有些不耐煩,轉而想到對方是主動請纓,再有還是崔長官的人,終是點了點頭,隻囑咐她快點兒。
謝林晚一路小跑著進了空無一人的大堂,期間還希冀著能不能碰見謝文潼或者謝文卓,結果卻是一個沒遇著。
也不知道是全都躲起來了,還是去了據說很危險的封控區。
如今彆說跑著找人,就是她剛剛打電話,都打不通——
據執法隊員的意思,肆虐的精神力就是手機信號都會受到極大影響,他們之所以能打通電話,根本是因為他們的手機都是特製的。
直接撈了距離大門最近的琵琶,謝林晚抱著就跑了回去。
程柯幾人還以為謝林晚是要去拿什麼寶貝東西呢,結果卻是抱了個琵琶出來,也是目瞪口呆。
謝林晚也沒有跟他們解釋,一行人朝著崔景生發來的位置快步而去。
他們這邊緊趕慢趕,崔景生那裡也是驚險至極——
隨著魈的電話打出去,倒是很快有人過來,可不正是呂若和越澈一行?
幾人見麵,還來不及寒暄,一陣極強的精神力波動就從前麵空地上席卷而來。
波動之大,直接令得魈的鬥篷鼓蕩起來。其他人也就崔景生還能穩穩的站著,至於說越澈和呂若,差點兒站不住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