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嚷嚷的人群一瞬間靜寂無聲。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是他們產生幻覺了嗎?
明明昨天眾多醫學專家才公開宣布,越大師成為植物人這件事已是無可更改的定局。
他們會過來,根本就是迎接越大師參與到謝景旻大師的科學實驗中,以冀望那個有些渺茫的奇跡——
那麼堅韌,那麼厲害的越大師,萬一真的能夠清醒過來呢?
說句不好聽的話,連煽情催淚的話,他們都準備了好多!
結果他們看到了什麼?竟然根本不用什麼科學實驗,越大師就已經睜開眼睛了!
“爸爸——”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越念念,太過激動,越念念又開始流淚,下一刻卻覺得有些不對——
坐在越澈身側身穿無菌服的女孩子,即便臉上捂了個大口罩,可那雙眼睛,也太過熟悉了吧?
一念閃過,越念念立刻意識到對方是誰了,不可置信之下,聲音陡得變得尖利:
“謝林晚?!”
“你在乾什麼?誰允許你進我爸爸病房的?”
忽然轉頭看向薛青:
“是你對不對?”
上次在長街上,可就是薛青護著謝林晚!
“所以說這麼久以來,你一直攔著,不肯讓我見我爸爸,其實根本是想給謝林晚以可乘之機?”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越念念一下就嗚咽出聲:
“嗚……你怎麼可以這麼過分!我是爸爸的女兒,你卻拿這樣那樣的借口擋著不讓進,卻讓一個沒什麼關係的人隨意進出病房……”
“薛青姐,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和爸爸到底那裡對不起你?你要這麼拆散我們父女……”
還要再說,一道虛弱中又隱隱透露著一絲厭倦的聲音響起:
“彆,吵了……”
本來因為越念念的話而神情微妙的人群再次機械的轉動腦袋——
完了,怎麼覺得他們繼視線產生幻覺後,耳朵也開始產生幻覺了?
植物人剛一醒來,就能這麼快恢複語言係統?
科學院遴選出來的醫療團隊已經再也克製不住洶湧奔騰的好奇,直接上前。
越念念猝不及防,一下被擠到了最後麵。
晶瑩的淚珠還掛在睫毛上,越念念神情受傷不已——
那是她的爸爸啊,為什麼這些人一個兩個的,都好像忘了這件事似的?
一旁的韓驍也是又憤怒又心疼,不停安慰著越念念:
“念念你彆難過,越叔叔醒來是好事啊,你不是一直渴望著越叔叔能醒過來嗎?你放心,你受的這些委屈,越叔叔一定會給你做主的……”
薛青正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聞言神情頓時譏諷無比——
相依為命的爸爸醒來了,竟然不高興,反而難過?
想想也是,還真是夠可憐的。畢竟越叔叔醒來後,竟然沒有先第一時間給越念念做主,小姑娘該是如何可憐而又無助啊……
那邊醫療團隊的專家李季山已經來到越澈麵前,神情激動的盯著越澈的臉,伸出兩個指頭:
“越教授,您看,這是幾?”
下一刻神情就有些微妙——
為什麼越澈的表情一點兒不呆板僵硬,還有那看過來的眼神,怎麼看怎麼有些一言難儘,那麼樣,就好像看什麼惡作劇似的。
事實上越澈也是這麼想的——
他是昏迷了很長時間,可他現在的狀態,即便肉眼也能看出來吧?怎麼李季山看他的視線就和看什麼傻瓜似的?
耐不住李季山的眼神太過殷切,到底還是給了李季山一個麵子:“二。”“記下來……思維清晰……”李季山激動的囑咐旁邊的助手。
再次把視線投注到越澈身上:
“第二個問題,越教授,您認識,我是誰嗎?”
“李,季山……”
“認知能力無礙……”
李季山激動到搓手——
睡了這麼久,竟然一睜眼,就能正確判斷數字,還認識人,嗚,這簡直太讓人激動了!
看他無比狂熱還要再問的模樣,越澈終於受不住了:
“季山啊,我不傻,真的不傻,不過,我很累啊……”
所以能不能有點兒同理心,彆再糾纏那些幼稚的問題了?
什麼?竟然一眼看透他的心思不說,連這樣相較於剛醒來的植物人而言,堪稱高深層次的感受,都能明白無誤的闡述出來?
李季山看向越澈的眼神,簡直堪比見到夢中情人,不對,應該說見到夢中情人,也沒有現在激動。
還是同樣跟著一起過來的越澈的助手回過神來,上前一步,低聲衝著李季山道:
“李教授,越教授看著有些累,不然……”
“哦,噢……”李季山頓時有些訕訕,也意識到他好像有些太心急了。再有越澈明顯不配合的模樣,隻得悻悻然閉了嘴。
醫院的醫療專家也聞訊趕來,走在最前麵的,可不正是昨天對媒體宣布越澈成了植物人的那位同樣也姓李的教授。
本來上午剛做了個大手術,李教授累得整個人都和散了架似的。
結果就聽說了這個石破天驚的消息。剛被人叫醒說這件事時,李教授足足在臨時休息的小床上呆坐了十多分鐘,等意識到不是做夢,光著一隻腳就跑了出來……
隻他這古怪的形象,卻是並沒有人在意,所有人更想知道的是越澈現在到底什麼情況?
李教授親自指揮著,做了一係列認真的檢查。
等拿到檢查的結果,所有人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