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有種不祥的預感。
小雨又開始淅瀝瀝地下起來,雨水自房簷落下,打在書房門口的山荷葉花上,花瓣一朵朵透明斑駁,浸透了雨水的寒意。
寶珍熟練地點起小火爐放在桌案邊,寶珠則卷起袖子想幫喬灼研墨,卻不曾想被製止。
喬灼坐在書桌後瞟了雁西一眼,冷聲說:“想跟我學東西,不自己費點力?”
雁西抿唇,聞言上前一步拿過寶珠手中的墨寶開始磨起來。
喬灼揮揮手遣散其他丫鬟,雨聲中緩緩臨摹出一幅聽雨,“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喬灼抬眸問:“這些年記起一些事沒有?”
喬灼的一雙桃花眼直視著雁西,一股從未有過的異樣感在他心底悄然劃過。
雁西研墨的手不自覺地用力,青年健壯結實的手臂肌肉顯在青衫下,“還是不記得,老爺。”
喬灼驚覺男主成長得極快,強大的身軀帶給人的壓迫感是以前的小豆丁絕不可能出現的。
“張掌櫃跟我告狀,說你字寫的像狗爬,這些年跟柳先生學的都學到哪兒去了。”
因為身體虛弱,喬灼就連罵人時聲音都極輕,他掃了雁西一眼,“莫不是全吃進肚子了,長得這樣高。”
雁西沉默許久,才道:“還請老爺教導。”
喬灼謔一聲,對係統笑道:“小孩就是好糊弄啊,男主現在唯我馬首是瞻!”
係統:“……”宿主怕不是忘了之前倒減的厭惡值。
喬灼將手中剛寫的一幅字遞到雁西麵前,語氣淡淡地說:“先摹。”
雁西俯身彎腰在書桌前,姿勢不舒服導致拿毛筆的手都在抖。
喬灼斜他一眼,罵了句蠢貨,“自己拿凳子來坐。”
雁西坐到喬灼對麵,書房裡燃著草藥香薰,待上半天他都沾染上了和喬灼身上同樣的氣味。
“老爺。”雁西寫完了,但覺得進步不大,便不想給喬灼看。
喬灼將眼神從麵前的書上抽離,側身時墨發落在桌案上,印在白紙上竟像一幅潑墨山水畫。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寶珠輕聲進來點燃燭火。
“柳先生說你天資聰慧,怎麼一手字卻寫得這樣差?”喬灼擰著眉顯然不滿意,隨手掀開紙又遞過去一張,言簡意賅道:“摹。”
想來這位老爺從沒當過人師,教字方法簡單粗暴,就是寫好一幅字後讓雁西不停地模仿,直到能描出幾分形似才肯作罷。
雁西垂著眸子寫了一張又一張,直到手腕酸痛燭火漸暗喬灼都沒看上眼哪怕一個字。
寶珠鼓起勇氣小聲提醒:“老爺,夜深了……”
喬灼見雁西表情喪氣,不由得歎了口氣。
喬灼對係統說:“看來男主也有短板啊。”
係統立馬警覺道:“男主不可以有短板!請宿主務必更正雁西的字跡!”
喬灼:“……”他為什麼要多嘴。
雁西正悄悄轉動手腕時隻見對麵的喬灼突然起身走過來。草藥香氣瞬間從背後縈繞,喬灼竟是伏在雁西身後抓住了他的手。
係統:“!!!”
“凝神。”喬灼皺眉道。
雁西頓時回神,卻發覺自己手抖的厲害。
喬灼的手很軟,搭在他的手上時卻非常有力,下筆時灑脫自如,豪放熱烈。
古人常說字如其人,沒想到總給人孱弱印象的喬灼竟然能寫出這般瀟灑的字。
雁西怔愣住,突然意識到自己心跳的極快。
“有些開竅了嗎?”喬灼問。
雁西身材硬朗,肩寬到喬灼隻能側身扶著他的手,這個姿勢維持不久喬灼便起身。
“有,老爺。”雁西回話時側頭望過去,直愣愣地看到了喬灼耳垂上的那顆小紅痣。
“胡扯,這就能開竅剛才就不會浪費我一晚的時間了。”喬灼不耐道。
燭火映在喬灼的側臉,流暢的輪廓透著旖旎意味,因少時那一記狠板子,雁西總刻意避免去看喬灼的長相,如今猝不及防地近距離接觸,才發現這個男人實在漂亮。
“好看嗎?”喬灼語氣冷然地問。
一切與當年重複,雁西長了記性,立刻低頭回道:“不好看。”
喬灼冷笑一聲,竟還是說:“下去,領板子。”
雁西愣住,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到喬灼,對方像是了解到他的困惑,說:“字太醜,汙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