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灼問:“最近有沒有覺得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
鄧南有著一雙大眼睛,皮膚黑但健康,單從肩膀來看身高怎麼也得一米八以上。
“除了傷口有點疼以外之前的那種心慌都沒有了。”男生回答。
鄧南的病情簡單直白,恢複情況也十分良好,因此隨著時間的推移病房內隻剩下了喬灼。
經過十幾分鐘的病情詢問,鄧南在麵對喬灼時也漸漸放鬆了警惕,甚至還主動問道:“醫生,我以前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鄧南抬頭看了眼喬灼前襟上的名牌,“你叫喬灼,是嗎?”
喬灼嗯了一聲,狀似不經意地問:“還在上大學吧,怎麼一個人來住院做手術?家裡人呢。”
鄧南臉上的興奮神色稍微褪去,輕聲解釋:“太遠了,他們來不了。”
抿唇,視線飄忽,呼吸頻率增加。
喬灼斂眸判斷,說謊。
鄧南的那點智商和算計在喬灼眼裡跟和小學數學題沒有任何區彆。
喬灼的視線悄然在鄧南的隨身物品上一掃,眼底帶了份笑意忽然開口:“你這個掛墜我也有一份。”
鄧南眨眨眼,轉頭就看到了自己掛在背包上的小佛牌吊墜,緊接著手上動作快準狠地拿住那吊墜猛地一扯,遮掩在病服袖口裡笑道:“是嗎?挺巧的,這是我一個朋友送的。”
喬灼眼底笑意儘褪,挑眉道:“送佛牌吊墜,你這個朋友年紀挺大?”
鄧南聞言手指猛地用力按壓著那佛牌,指腹都泛紅,“啊,他確實比我大幾歲。”
“喜歡藍色?”
鄧南愣住,“什麼?”
喬灼垂眸淡淡道:“那佛牌上的繞繩是專門挑選的,我看你的是藍色的,朋友挑選的話,應該會選你喜歡的顏色吧。”
鄧南額頭浮起細汗,隻一個勁兒地點頭,“對,喜歡藍色。”
喬灼嘖了一聲,一個人最低成本的撒謊就是附和提問人,他說年紀大,鄧南的朋友就年紀大,他說喜歡藍色,鄧南還真就喜歡藍色。
通篇謊話。
喬灼一針見血地問係統道:“那個跟鄧南相依為命的爺爺還活著嗎?”
係統沉默半晌才道:“死亡時間在十三天前。”
那就對上了。
鄧南急忙扯下佛牌吊墜時的表情不像是厭惡和恐懼,眉頭微蹙,嘴角下擺,眼神朝向左下,那是一種典型的歉意表情。
他看到吊墜後想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刺激了鄧南的潛意識情緒,挑起了他的感官印象,令他感到抱歉和遺憾。
喬灼收起資料版後看了眼鄧南說:“之後身體有哪裡不舒服也可以來找我。”
鄧南攥著吊墜的手微鬆,慘白著嘴唇笑道:“謝謝醫生。”
喬灼走到病房門口,忽然回頭說:“我記得你是文學院大四的學生。”
鄧南猛地抬頭,在對上喬灼的眼神後訥訥道:“是,怎麼了醫生?”
喬灼麵無表情地開口:“那你應該看過一本書。”
鄧南繃緊的情緒微鬆,男生笑道:“什麼書?或許我知道。”
喬灼說:“懺悔錄。”
——
黑黃的警戒線被拉開隔離在公寓樓下,身著深藍警服的警探們秩序井然地維持著現場安靜。
“退一退!都往後退一退!”
秦予琛蹲在案發現場,尖銳的目光掃過老舊房間內的粉色沙發。
“秦隊!”黃澤楷小跑著走進房間。
秦予琛起身問:“人際關係大概排查清楚了嗎?”
黃澤楷側身露出身後跟著的一位中年婦女,簡略地說:“房東。”
隻見那位房東一手扶著包著毛巾的卷發嘴裡不停念著晦氣。
秦予琛眯起眼睛冷漠掃過,房東的念叨瞬間停止,開口道:“老楊嘛,孤寡老人一個,無兒無女的,我也不知道會死在這裡呀。”
“警官,我可是良民。”
秦予琛的眉頭一跳,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來那個男人口中的守法公民四個字,臉色都一沉。
那個房東見他這樣子,嚇得又往黃澤楷身旁靠了靠,搭腔道:“小哥,你們這位隊長可真是蠻凶的。”
黃澤楷沒應聲,隻盯著秦予琛開口道:“秦隊,死者又是老人,作案手法也是用繩索套脖窒息,這或許……”
秦予琛沉聲道:“連環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