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世間沒有後悔藥,無論元栩擺出一副如何委屈的模樣喬灼都冷酷極了,權當沒看見。
男人眉眼間如含春水,薄唇上水光潤潤,耳垂上墜著的紅珠隨著剛才的動作輕輕晃動幾瞬,隻見喬灼掙了掙依舊被元栩握在手中的腳腕,無情地說:“鬆手。”
喬灼的腳腕纖細,腳背白皙漂亮,此刻正弓起一個撩人的弧度在緩緩掙紮。
元栩見狀隻覺心中一震,不免手下失了分寸,用力捏緊那如玉腳腕,下一秒元栩就聽見喬灼痛哼地嘶了一聲,這痛哼讓元栩從旖旎夢中回過神,驚得他立刻鬆了手。
“主子……”元栩垂眸認錯認地飛快,說:“是屬下用力不慎傷到了主子,請主子責罰。”
喬灼眯起眼望著元栩冷聲道:“你是犯錯就認,認了偏還犯。”
元栩麵不改色地撩開衣擺單膝跪在矮榻前,聞言立即垂首應道:“主子說得對。”
喬灼:“……”
喬灼惱怒間看見了元栩下唇上的咬痕正在滲著絲血,一時間也不想讓元栩跪著了,於是擰眉道:“去找曼娘領藥。”
元栩輕蹙眉,似乎還猶豫著不想離開,竟提借口說:“主子,船已駛入淩雲宗領地,危險重重,讓我留下守夜吧。”
喬灼聞言哼笑了一聲,將手撐在膝蓋上盯著元栩道:“怎麼,食髓知味了。”
元栩總能被喬灼的一句話就挑起心火,此刻他還貪戀著方才與喬灼緊貼時的溫度與熱烈,根本不想在現在離開。
喬灼說對了,他確實食髓知味。
他渴求著喬灼,可喬灼卻早已看透了他,還坦然拿捏著這一點在玩弄他。
但元栩對此卻升不起任何的怨懟,他甚至還在希望喬灼能繼續作弄自己,這樣的親吻與親密能再多一些。
他與喬灼曾經榻間雲雨過,被浪翻滾過,他們是見過彼此最狼狽模樣的人,元栩不甘心隻當喬灼的侍衛,他明明應該是喬灼的身邊人。
明霄仙尊威震四方,喬灼想揚惡名,元栩不攔著,但這惡名一旦真揚了,那麼這世間能在千萬修仙人的敵對中護住喬灼的人就隻有他元栩一個。
元栩的眸色漸沉,望向喬灼時的占有欲與強勢讓人隻看一眼便心驚膽戰。
但被這種眼神緊盯著的喬灼卻依舊不緊不慢地回望,男人的薄唇輕笑間似乎在說夠膽你就來。
喬灼馴服過無數頭烈獸,他被元栩渴求著隻會覺得痛快,因為韁繩握在喬灼的手中,他感受不到半分的俱意。
元栩沉默間隻見喬灼一伸手便從矮榻下撈起小貓抱在懷中,頭也不抬地下令道:“出去,彆讓我說第一次。”
元栩雖然跪著,但脊背挺直,頸肩線條繃緊,渾身的力量正蓄勢待發,攻擊性惹人忌憚。
但這樣的元栩在聽見喬灼不容置喙的冷聲嗬斥後順從地起身了,他的眼神落在被喬灼摟在懷中的小貓頭上一頓,妒意在他眼中一閃而過,隨即喬灼聽見元栩抱拳沉聲道:“是,主子。”
守在一層的扈拔聽見頭頂的開門聲後與身側的曼娘笑道:“我說什麼來著,今夜也定是這下場,祖宗就算再疼他也有分寸,不會留那小子在屋內。”
曼娘替小貓縫著小棉襖,附和道:“祖宗是有分寸,寵愛不會太過。”
但曼娘雖然嘴上這樣說,心底早已經將蕭刺擺在了需要警惕的位置,眾多傀儡間隻有蕭刺能近身喬灼,還日日替喬灼按捏腰背。
這樣的緊密關係如果一旦蕭刺生出反骨,喬灼便會陷入危險之地。
曼娘不得不防。
扈拔伸著腦袋張望,不一會兒就看見蕭刺從樓上下來。
此時守在喬灼屋外的人是龍岩,兩個時辰後才輪得到蕭刺的值。
這場麵看得扈拔心裡痛快,暗自哼笑道:“不過是一個新人偶,怎麼能比得上我們與祖宗多年的交情。”
不過等到元栩走近,扈拔就笑不出來了。
這人唇上的咬痕滲著血,傷口雖小,但卻被扈拔一眼看清,心中瞬間拔涼。
元栩走到曼娘跟前輕聲道:“主子讓我隨你取藥。”
曼娘收起手中針線也抬起頭,瞳孔猛地一顫,不經意地與坐在一旁的扈拔互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不好惹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