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對他伸出手:“我是這段時間待在你家旁邊的臥底,兼職你的鄰居。”
羽宮澈和他握著手,不由愣了下:“這件事可以這麼輕易的說出來嗎?”
“我不說出來應該沒有兼職的機會啊,羽宮君。”
“也是。”羽宮澈道,“我沒有意見,隻是我認識的人都很厲害,你得小心人身安全。”
“我已經習慣在這其中尋找平衡了,”降穀零有點驚訝於羽宮澈還會提醒他這件事,“不過還是多謝你,果然鬆田和你關係這麼好不是沒理由的。”
降穀零終於親眼確認過了羽宮澈的心性,甚至無比慶幸這個“意外”發生在一個溫和且堅韌的正常人身上。
一般來說,在人們的猜想預測裡能搞出這麼大事情的,不管是光明還是黑暗都與其同行,怎麼也該是個極端的天才,或者是缺失正常情感的瘋子。
羽宮澈給出的反饋出人意料,他甚至在家附近的警察局得到了一致好評。
否則的話,但凡對這個世界有一絲不滿,羽宮澈想複仇想乾什麼,那就沒人能攔得住他了。
羽宮澈問了問鬆田陣平的近況,確認他們都沒事後,朝廚房走過去:“我有空親自去橫濱吧。”
“很抱歉降穀先生,我現在還有一些事情,沒辦法多和您說什麼。”
“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降穀零好奇的看著羽宮澈在冰箱裡翻東西,跟著走到廚房外麵,“羽宮君,你是要做飯嗎?”
“不是,我是想先找點能填飽肚子的東西,”羽宮澈無奈的看著冰箱冷藏,“沒有,這兩天太忙我忘記買吃的了。”
要不然叫外賣?
降穀零看了看冰箱:“食材還是很多的,做個三明治之類的?”
羽宮澈拿出那袋子麵包,苦惱道:“這個在冰箱裡放著有點乾了,做出來不會好吃。”
降穀零伸出手:“交給我吧。”
“降穀先生你會做飯?”
“朋友教過我,我看廚房裡的擺設你也會吧?”
“會,不過我不會這種需要能讓麵包變好吃的技巧,”羽宮澈也不廢話,讓出廚房,“那就麻煩你了降穀先生。”
一會兒打包點什麼東西送這位“新鄰居”吧。
降穀零的這種行為可能是為了打好關係套取什麼情報,羽宮澈卻還是決定信任,最起碼他能成為鬆田陣平的朋友,就會是個好人,哪怕非傳統意義。
降穀零挽起袖子,動作麻利的用麵包火腿生菜,做出了很多三明治。
神穀康本來把地方讓給降穀零和羽宮澈,但是現在他聞著味就過來了:“開飯了嗎?”
降穀零端出兩個盤子:“沒問題,做了很多。”
還是熱的的三明治看著平平無奇,香氣卻讓人食指大動。
羽宮澈不由得感慨了一句:“教了您這個三明治的人和您看起來都很厲害啊。”
神穀康直接說了句“謝謝我開動了”就開吃,咬了幾口後驚訝的道:“味道超級好,降穀先生你戀人肯定相當幸福!”
降穀零笑著搖了搖頭:“不,我沒有戀人啊。”
“哎?真的假的,你看著分明是很搶手的帥哥!莫非是自己不想找嗎?!”
“有工作忙的原因吧……還有就是……”降穀零摸著下巴想了想。
羽宮澈沒有聽到最後,他道了謝,麻煩神穀康幫他招待下降穀零,端著一盤子三明治上樓了。
神穀康看著他的背影,吐槽道:“反正不要搞得像那家夥那樣是鑽石金剛木就好了,電鑽都敲不開,敲開以後還發現有一堆人搶。”
降穀零:“……”
羽宮澈下樓其實前後不到十五分鐘。
他一進屋就看到費佳正站在窗戶邊上,低頭看著自己現在穿的“皮卡丘珍藏聯名款”
雖然畫風不合適,但是看著挺可愛的。
聽到開門的動靜,費佳回過頭。
羽宮澈把盤子放下:“來吃東西啊,你不是餓了嗎?”
剛才他和醒過來的費佳剛想說話,這家夥就肚子叫了,羽宮澈問他他還當聽不見。
最後羽宮澈做出總結,費佳這是總是不按時吃飯搞得低血糖才暈的吧。
費佳看著三明治:“……警察的傑作嗎?”
“你聽到了啊,降穀先生沒事的,我看著了,你要是不放心我先吃。”
羽宮澈剛伸出手,盤子被費佳挪走了。
費佳坐下去,道:“我沒說。”
“……”羽宮澈無聲的笑了起來,坐到費佳身邊,“能像這樣好好的說話不是挺好的嗎?”
費佳咬了一口三明治咽下,不知道思考了些什麼,沉聲道:“老鼠是不會長時間生活在太陽下麵的。”
費佳不可能就扔下一切和羽宮澈待在這裡,羽宮澈也不可能說費佳你要做的事情簡直太棒了我支持你。
羽宮澈沉默了一會兒,道:“先彆提那些,聊點作為朋友之間普通的話題吧。”
費佳終於轉過頭看著他,扔下了那半塊三明治到盤子裡,他的眼睛裡湧現出某種名為執念的光了,聲音有些嘶啞:“可我也不是你的朋友。”
羽宮澈愣了愣:“費佳……”
他好像突然變回了那個魔人,伸出手抓住羽宮澈心口的衣服猛地靠近他,兩個人以近在咫尺的距離相望。
羽宮澈睜大眼睛,屏住了呼吸。
要是在以前他一點問題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現在他……
費佳笑著,眼神充斥著涼意聲音陰沉:“你不會知道為什麼的。”
羽宮澈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我是說……”
“沒有彆的解釋,”沒想到費佳依舊沒有鬆開羽宮澈,他低下頭嗤笑一聲,“會很不可置信。”
“我會認真的對待一個僅僅認識了一個多月時間,已經在我麵前死掉了兩次,長埋地底十年的人,哪怕到了現在,還是一樣。”
費佳很清楚,他和羽宮澈相處的時間隻有那麼短,他可以日複一日的回憶,一點點的自己把那刻骨銘心的友情轉變成愛,但是對羽宮澈來說沒有那個機會。
比起其他人幾百年的相處,實在是太短了。
他甚至還害死過羽宮澈……
費佳留下的心理陰影不光是從墜樓那時的,還有在橫濱墓地裡,全身散發著光芒的人來見他的那最後一麵。
每次相逢,轉瞬即逝。
費佳也想現在就把這個人帶走,怎麼樣都好,圈攏進他的麾下他的手心,不管如何……
可誰讓他現在的打算他的計劃,必定是和羽宮澈作為普通人的人生背道而馳的呢。
費佳沒去看羽宮澈的神色,他剛想鬆手,卻被人抱住了。
羽宮澈抱著費佳,神色落寞:“對不起。”
“你在說什麼?”
“死亡是我自己選的,讓你看到讓你痛苦,讓你一直等著我,真的非常對不起。”
“……”費佳直勾勾的看著羽宮澈身後的牆壁。
這個人到底記不記得,他曾經是他死亡的推手?
羽宮澈將頭垂下,低聲道:“費佳,我現在隻想告訴你一件事。”
“沒有任何算計謀劃,我對費奧多爾這個人也很在意,一切我都感覺到了,那個月裡相處的時間一切的細節我都會回憶的。”
羽宮澈心中的想法相當複雜,他知道費佳的攻擊性是從哪裡來的,他不是在針對羽宮澈,就和看到他下意識選擇了逃走一樣。
可要是不好好確認,費佳因為這件事走上極端,最後卻發現羽宮澈隻不過是他心中的幻影,這才是更加難受的。
在虛幻的影子裡沉淪,那是在羽宮澈到來之前可能發生的情況。
費佳沉默著,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
羽宮澈差點以為費佳睡著了,卻發現他抬起手反過來也擁抱了羽宮澈。
“你是真的不害怕,萬一我發現自己在意的是幻影,長大的羽宮澈和我心裡死去的完美的人一點都不一樣,所以會殺了你以絕後患。”
“因為還有其他人在,覺得我不敢嗎?”
羽宮澈愣了愣,有點尷尬:“這個我還真忘了……”
他剛才隻想著處理好費佳的問題。
“那你聽好,羽宮澈。”費佳的聲音壓得很低,他道,“我對小時候的記憶很模糊了,沒見過幾次的父母,那些同學的臉,甚至是已經死在我手下的那個異能者……”
“可是隻有你,我從來都沒忘記過。”
羽宮澈聽到這個答案,反而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氣。
有些答案說出來,就高於任何感情的直接傾訴。
神穀康把降穀零送走後,沒多久發現羽宮澈又下來了。
他奇怪的看著羽宮澈在屋子裡左翻右翻:“你乾嘛呢?”
“找樹枝。”
“這房子裡哪有樹枝,咱們這附近好像都沒有。”
羽宮澈搖搖頭,走進廚房:“我就是在頭疼這件事。”
二樓忽然再次響起了關門聲。
神穀康看到費佳走了下來。
費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現在穿的衣服。
神穀康莫名覺得背後一涼。
那個對他來說全身上下都寫著不好惹的神秘性大佬下到一樓,神色淡淡的找到了羽宮澈的去向,然後看向了他。
神穀康:得嘞!
他舉起手:“我馬上滾回自己屋子裡,當我不存在謝謝!”
他以光速的速度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