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七十六章(1 / 2)

虞瀅的法子是奏效的,起碼接下來的幾日,麵脂的售出量都在上漲,雖然隻是幾罐幾罐的上漲,但也表示著他們這些天的努力沒有白費。

有的客人是大嫂子和老大爺帶來的,有的則是用過試用品之後覺得還不錯,回來回購的。

總而言之,生意不錯!

在準備離開郡治的前一日,她與大嫂手挽著手親昵地逛了這郡治的街市,買了好些東西帶回去。

宋三郎見到這妯娌二人的關係,自來到這郡治越發的好了,不禁與身旁的兄弟道:“我怎麼覺得嫂子這段時日來不是把心思放在買賣上,就是放在了她這弟婦上,也沒怎麼見著把心思放在你這個丈夫身上呀?”

伏震:......

真巧,他這個做丈夫的也是這麼覺得的。

聽著妻子與弟婦二人愉快閒聊的聲音,伏震嘴角上有了很淡的笑意,說道:“杏娘嫁給我這麼久也沒享過福,也沒有真正輕鬆過一日,現在看到她這麼開心,我也鬆了一口氣。”

宋三郎聞言,輕拍了拍他的肩頭,感歎道:“現在的日子已經不是以前的苦日子了,有盼頭了。”

是呀,有盼頭了,一切都奔著好的方向去了。

想到這,伏震與宋三郎道:“你也趕緊成家吧,都二十五六了。”

宋三郎笑著點頭:“成,等我掙到娶媳婦的銀子後,就成家。”

“那年節再見的時候,希望你那會不是一個人過年節。”

說到這,二人相視一笑。

*

玉縣。

虞灌去郡治已經過去了十八日了。

伏危是數著日子過的。

他忙完手中的活後,便下值了。

伏危一直都是從偏門出入衙門的。

偏門出去後,要路過一條彎巷。

平時除卻倒夜香,或是送菜來的,也不會有什麼人從這裡走。

若是霍衙差和小衙差是這個時候下值的,他們也會推著伏危偏門出去。

但有時也不是那麼湊巧的。

伏危嫻熟地推著自己的素輿上了門口的小斜坡,然後轉了方向,往外而去。

巷子中隱約能聽到街道上那些商販吆喝聲,還有就是素輿軲轆碾著地麵發出的些微“嘎吱嘎吱”聲音。

伏危似乎從這些聲音中聽到了些幾乎細不可察的聲響,眸色微微一斂,推著素輿時,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手推的輪子。

就在前頭要拐彎時,一股陰冷的寒風襲來。

當麻袋下來的時候,伏危沒有反抗,而是任由麻袋套住了頭,然後憑著感覺以手抵擋著揮來的棍子。

棍子落在手骨上,伏危悶哼了一聲,整個人從輪椅上滾落,還有棍子重重落下,他隻護住頭部,避免受到重創。

幾道棍子都幾乎重重地朝著伏危兩條手臂上砸去,在第四棍子落下的時候,忽然傳來霍衙差的一聲:“你在做什麼!?”

棍子猛然而止,有人從身旁迅速掠過。

伏危這時才把身上的麻袋給掀開。

掀開時,霍衙差已經追了過去,原本已經逃到拐彎處的人,竟又慢慢地退了回來。

在他身前,還有四個拿著棍杖的衙差朝他步步逼近。

那人帶著獠牙麵脂,前後看了眼後,他果斷的蹲下拎住伏危的領子,掏出一把匕首放在了伏危的脖子前,用古怪的聲音道:“你們要是過來,我就殺了他!”

說著這話的時候,手在微微顫抖著。

伏危瞥到他顫抖的手,還有那未開刃的匕首,鎮定的笑道:“拿我這麼一個殘廢來當人質,又走不了,你是不是有些失策了?”

“你笑什麼,不許笑!”他憤怒道。

“洛典史!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把匕首放下!”霍衙差沉聲道。

他的話一出來,幾個衙差一愣,就是戴著獠牙麵具的男子也是一愣。

隨即怒道:“誰是洛典史?!”

在他憤怒間,坐在地上的伏危驀然捏住他握著匕首的手腕,拇指往他的靜脈處用暗勁一捏,疼痛讓他手一鬆,匕首也瞬息落地。

與此同時,幾個衙差便見那殘了雙腿的伏幕僚,擒著男人的手臂,徑直的一個過肩摔,男人從他肩頭上狠狠摔過。

直到那獠牙麵具男人落地時發生“呯”的一聲響,霍衙差和幾個衙差才反應了過來。

就是男人也處於一種錯愕的狀態之中。

正是這一息,他的麵具被伏危取下了。

四目相對的同時,幾根棍仗頓時夾住了他,讓他動彈不得。

霍衙差震驚過後,連忙上前扶正素輿,再把伏危扶坐上去。

結局已定,洛典史一臉的死灰,沒有半分反抗地躺在地上。

他看向伏危:“你如意了吧,不用等你有勢後也能把我趕走了,不,應該說是讓我去蹲牢獄。”

伏危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問:“你為何覺得我有勢後會把你趕走?”

洛典史嗬嗬一笑:“我大兄那麼對你妻子,你在衙門之中,未得勢還好說,如今大人越發重用你,你必然快得勢了,那時豈能容我?”

伏危斂去了笑意,冷漠的說:“我一直都分得清,你是你,你大兄是你大兄,且我一心隻想往上走,並沒有那麼多想要趕走誰的心思,也不知你是哪來的這種想法,竟往我頭上扣。”

洛典史愣了愣,不信道:“你定然是誆我的,若是不想趕走我,為何那日孫先生的宴席你不來?”

“孫先生設宴,與洛典史你有什麼關係?”

洛典史立即道:“孫先生說過,設一桌宴席好讓你與他,與我冰釋前嫌,不計過往,你不來,不就是想要與我繼續計較?!”

伏危沉默了片刻,然後說:“或是孫先生沒細說,然後錢先生就出現了,所以他並未提及洛典史的事情。若你不信,錢先生是全聽了去的,你可去尋他一問。”

洛典史一怔。

便是幾個衙差都有些意外。

洛典史喃喃自語道:“那我這是為了什麼?我好不容易進的衙門,坐到典史的位置,如今卻因大兄的荒唐,因我自己的荒唐而葬送了所有的前程,哈、哈哈哈。”

洛典史像是有些瘋癡了。

伏危搖頭歎了一口氣,與幾個衙差道:“把棍仗拿開吧。”

幾個衙差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決斷。

這時霍衙差道:“按伏先生所言來做。”

霍衙差作為老衙差,說話還是管用的。

幾個年輕的衙差把棍仗拿開了,可洛典史卻是沒有絲毫要起來的打算,就這麼平躺在地上,望著灰蒙蒙的天空,眼底似乎沒有了半點生機。

伏危道:“我給你打了三棍,你氣也該出了吧?”

所有人都一愣,便是洛典史都會過了神來,看向衣衫與發冠都淩亂的伏危。

“你故意的……?”洛典史狐疑道。

伏危睜眼說瞎話:“怎會有人傻傻挨打,隻是我一時不察罷了,我問你,是問你可出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