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 一百四十六(1 / 2)

沈太守氣在頭上,派人去調查的同時也下了令——若是情況屬實,無需回稟,直接把人給扣押了!

沈太守的人剛到新縣,傳言也剛好傳到新縣。

新縣知縣聽到那些傳言,前些話心裡雖慌,可不及聽到後邊那些話來得心驚膽戰。

這些話竟然都罵到了太守身上,他如何能獨善其身?!

生怕太守派人來查,立即著手善後之事。

讓那劉富紳收拾好自己的尾巴,彆露出紕漏來。把做過的那些事情都抹乾淨了,彆到時候被查出來了,他可保不住他!

劉富紳正在家中掐指算著納小的日子,算準明日就能把人納了,心情愉悅才不到一刻,知縣就遣了幕僚前來。

因是幕僚,劉富紳應對得客氣。

幕僚把來意說明:“大人讓劉爺把所有的雜事都收拾乾淨,不要留人話柄,還有餘家的那門親事也給退了,安撫好餘家的人,不要節外生枝,”

年紀已然四十八的劉富紳,因常年縱色/欲與口欲,故而大腹便便,雙腳虛浮,臉色泛白,眼袋烏青,一副被掏空了的模樣。

聽幕僚這麼說,一怔,問:“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知縣幕僚臉色不大好看的道:“劉爺要強納幼妾之事傳到了郡治太守耳中,不知何人傳著傳著,把劉爺傳成了胡作非為的土皇帝,而大人則成了與劉爺同流合汙的鼠輩。”

聞言,劉富紳一瞪眼,心驚道:“何人造謠!這明顯就是不懷好意的誣陷!”

“大人定是要徹查是誰人傳的,但時下最重要的,是先把這些事情都處理好,若是被查出什麼端倪,大人莫說要保劉爺了,就是能不能自保得了都還得另說。”

知縣幕僚心知劉富紳的癖好,也知他如對狗一樣對待賤民的態度,暗道這可不全算是造謠,一查可就完了。

雖然是這麼想的,可現在他和大人都是與這劉富紳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損俱損,故而心底再瞧不起,卻也不想這劉富紳真出事。

劉富紳不蠢,比起納妾,顯然是現在的富貴和性命更加重要!

他神色凝重道:“告訴大人,我立刻就派人去處理餘家的事情。”

知縣幕僚提醒:“知縣大人還讓我告訴劉爺,既然要做就做乾淨一些,不僅僅是餘家,還有劉爺先前納妾收外室鬨出的事情,還有賭場與青樓鬨出的事,所有可能會被問責的事情都得處理得乾淨。”

劉富紳想到自己這麼多年做的事情,不禁露出了難為之色。

“這些事情一時也處理不了乾淨,最少需要幾日時間。”

知縣幕僚眼神暗了暗,不得不緊逼一些:“傳言都已經在郡治傳開了,現在還傳到了新縣,顯然在更早之前就在郡治傳了,說不定太守都派人來查了,所以大人要求劉爺能在兩日能解決所有的事情。”

想了想,又道:“劉爺納幼妾是事實,隻要是那些女子都自願的,太守大人也拿劉爺沒辦法,至於旁的

事情,沒有證人,隻在百姓口中名聲不好,也無大礙。()”

名聲是扭轉不了的,也隻能放任不管了。

請轉告知縣大人,讓他寬心,我定會把那些事處理得乾乾淨淨。⑴()”最後幾個字,咬字格外的重。

知縣幕僚得了話,也就告辭了。

人走了,一直在聽著的管事擔憂道:“老爺,這兩日時間,壓根就不夠呀。”

劉富紳臉色陰沉難看,眼神□□:“既然時間不夠,那就快刀斬亂麻,錢收買不了,就把人暗中帶走或是騙走,給我養狗一樣養著,若是有人逃跑了,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說到最後的一句話,劉富紳給了管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管事心領神會一頷首,眯著眼低聲應:“小的知道該怎麼做。”

應聲後,便立刻轉身去安排。

可不過才過去幾個時辰,夜幕降臨之時,管事卻是神色慌張,一路小跑進府,找到了正在用暮食的劉富紳。

劉富紳見管事一臉急色走進來,心下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連忙放下碗箸,把布菜的下人屏退了出去。

膳廳隻主仆二人後,管事才壓低聲音開口:“小的本打算白日派人去那些人家踩點,晚上再用迷藥迷倒一家子把人帶走,可卻發現了端倪,那些人家根本沒有人進出,差人去看了一眼,早已人去樓空。”

劉富紳雙目一睜:“都不見了?”

“全部都沒了人,好似提前知道我們會去逮人一般,蹊蹺得很!”管事道。

劉富紳似乎想到了什麼,驀然站起。嘴巴張了又張,一時急得都說不出聲來,好半晌後才道:“壞事了!”

“定是有人要害我,提前在郡治給我造謠,讓太守派人來查我,同時提前給了消息那些個證人,讓他們早早就躲了起來!”

聽到主子的話,管事臉色一白,哆嗦了一下,忙問:“老爺,那現在怎麼辦?”

這還能怎麼辦?!

擺明了有人想要置他於死地,那人什麼都部署好了,他留下來就是等死!

想至此,劉富紳當機立斷道:“趕緊收拾值錢的東西,把鋪子裡邊所有的銀錢都給收回來,天一亮,城門一開我們就立刻離開新縣!”

管事聞言,遲疑的問:“那知縣大人那邊呢?”

劉富紳道:“兔死狗烹,若是出事他自是撇得乾淨,遭禍的隻有我,如此誰還能管得了誰?還不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等管事去把各種散產收拾,劉富紳立刻轉身回屋,拉出脖子上掛著的鑰匙,再把掛在牆壁上的畫取下,打開暗格。

暗格裡邊還有兩扇鎖著的小門,用鑰匙把鎖打開後,赫然是一櫃子的金條。

弄來了兩個匣子,把金條都往匣子裡邊裝入。

兩個匣子都裝得滿滿當當的。

匣子雖小,可卻裝了足足百來條金條。

百來條金條,兩萬多兩的銀子。

一個匣子六十多斤重,劉富紳搬

() 起來都困難。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管事把賬上能拿的錢都拿了,讓人抬回兩個大箱子回來,全是銅錢,共是二百八十貫。

值錢的古玩珍寶也挑最值錢的收掇。

這些玩意裝了整整三個大箱子,明日他先行,再以暗路,聲稱以搬家離城為由,收買守衛出城。

銀錢方麵收拾好了,接著就是人了,後宅女眷眾多,肯定是不能全部都帶走的,為避免節外生枝,他索性一個都不帶。

女人隻要有錢有勢,哪都有,沒有什麼舍不得的。

天色還未亮,馬車已經候在了後門。

家仆把裝著金子的匣子搬上了與劉富紳坐的馬車,那兩大箱的銅錢則安排了心腹從暗路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