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年紀大,旁的症狀也會有,這種她沒有出診看過,就不能貿貿然接診。
舒緩腿部後,虞瀅便累得睡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全暗了下去,下榻的時候雙腿雖然依舊酸疼脹痛,但也比宮中出來時好多了,也她想象中的症狀輕了些。
朝外喊了人,沒一會就有婢女應聲推門進來了。
虞瀅問:“大人還沒回來?”
婢女:“大人在書房。”
虞瀅又問:“大人泡過腳了?”
婢女搖了搖頭:“大人一回來就去書房了,讓人不要打擾。”
虞瀅想了想,讓婢女去把泡腳的藥湯端入屋中
,再準備些吃食。
隨即才由著另一個婢女扶到了書房外,輕敲了敲房門。
伏危似乎猜到了這個時候來的人是誰,所以自行來開了門。
“才睡醒?”
虞瀅點了點頭,揮退了下人,然後把手放到伏危麵前。
伏危會意,轉身把書房門關上,然後扶上了她。
“回房嗎?”
虞瀅:“自是回房,我讓人給你準備了泡腳的湯藥,誰知道你一回來就紮進書房了。”
伏危扶著她回房,步履沉穩,沒半點就跪的後遺症。
回了屋子,虞瀅納悶道:“你怎半點事都沒有?”
伏危笑了笑:“以前習武的時候,一蹲馬步便是大半日,並沒有什麼。”
虞瀅:“可你傷過腿,比不得以前。”
水和吃食沒一會就送進來了。
伏危泡腳時,虞瀅問:“怎一回來就往書房去,是有什麼急事嗎?”
伏危麵色的柔和之色褪去,餘下些許凝色。
“顧後的死,還有今日在大和殿見過英王後,心頭縈繞一些想不通的東西。”
虞瀅想到了禮部沒有她送行的名單,便問:“送行名單的事,是你打點的?”
伏危點了頭:“是我。”
昨日伏危便見過英王,整個周遭縈繞著陰陰沉沉的氣息,看向他的時候,眼底更是瞧不出半點變化,猶如那平靜無瀾的一潭死水。
瞧不出情緒變化的,最是危險。
伏危不想她冒險跟著去送殯。
在他心裡,她的安危遠超了任何的功名利祿。
虞瀅鬆了一口氣,說:“我還以為是景王妃幫忙的,還想著欠下了一個人情。”
看他泡腳得差不多了,讓他擦乾後趴到床榻上:“我給你雙腿推拿推拿。”
伏危:“不用了,我沒那麼不堪用。”
話雖這麼說,還是屈服於虞瀅強勢的態度。
在這房中,隻要虞瀅覺得有理的,多半是得聽她的。
虞瀅坐在床上,問:“你有什麼想不通的?”
說的是剛才他說的話,顧後的死。
伏危:“我與景王殿下的人都打聽過顧後急症而亡的事,但那一牆之隔的皇宮卻是瞞得密不透風,就是一直在坤寧宮伺候的婆子也死了,說是殉主了。”
虞瀅愣了一下:“真的殉主”
伏危搖頭:“那婆子雖跟了顧後幾十年,但有兒有孫,還在豫章置辦了不少的家產,如何會殉主?”
虞瀅擰了擰眉:“難道顧後的死有疑點,還是說……詐死?”
伏危:“詐死不至於,宮中那麼多的太醫和內侍,侍衛,皆為帝王眼線,地位越高,詐死的可能越小,更彆說是顧後,她是真死還是假死,聖上自然會一而再的查證,絕無作假的可能。”
“倒是急症,很是蹊蹺,就像是人死了,要有一個正經的死亡的名頭給安上的。”
“所以,我想不通。想不通是怎麼死的,又是因而而死。”
伏危想不通的地方,輪到虞瀅也想不通了。
這宿,兩人都沒怎麼睡,都在琢磨著各種可能性。
很快,送殯的日子到了。
依舊是滿城素衣,無人敢穿上鮮豔的衣裳。
恰逢陰雨天,引魂幡掛在前頭,棺槨後行。
滿皇城都灑滿了路錢,悲鳴的樂聲走了一路,陰沉森然。
虞瀅見到了英王,麵色比前幾日還要憔悴蒼白。
同行的還有英王的妻室與幾個子嗣。
皇室中人,部分官員,還有高官官婦和尋常官婦,成了一條常常的行伍。
虞瀅停在城門處,望著行伍徐徐離開的皇城,看著那棺槨淹沒在人群之中,暗暗呼了一口氣。
她也有幾分悶然。
有種直覺,接下來,皇城似乎要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