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侯的舉動,簡直就是把王家放在地上踩。雖然他驅使的是自己的隨從,但此舉就跟把王家的臉麵放在地上踩沒什麼兩樣,甚至還要羞辱!
王家人站起身,怒指衛侯就要發作,卻聽王家主皮笑肉不笑說道:“王家向來欣賞衛侯,這才相邀前來小聚。王某奉勸衛侯一句話,衛侯與王家乃唇齒相依的形勢關係,如若王家沒落,衛侯覺得單靠自己一人,是否能夠雙拳敵擋四手?”
“如今王家雖然處於劣勢,但衛侯又怎知今日王家不是他日的衛侯?”王家主將酒杯捏在手中,目光看向衛侯。
宴中氛圍劍拔弩張,眼看隨著衛侯的沉默,就要一觸即發,誰知衛侯突然哈哈大笑,給自己添上了一杯酒,“本侯不過隻是同王家主開個樂子,何必如此大題小做?來來來,喝酒喝酒。”
衛侯這種肆意羞辱彆人,待彆人認真的時候,又推辭說開玩笑的無賴行為,讓王家人猶如硬拳打在棉花上,心中是憋屈憤怒不已,但是對於這種無賴,你還拿他真沒有辦法,總不至於真跟人家打吧?那是兩敗俱傷,得不償失的事兒。
王家人憋屈極了,唯有王家主忍耐度極高,還能繼續和衛侯談笑風生。
“王某聽聞衛侯駐地近來出現幾位皇室中人,不知可有此事?”王家主不經意問道。
何止隻有幾位?據他們的探子回報,自朝廷動蕩,各位皇子王孫各自逃難起,衛侯這廝便率先逐路抓捕皇室中人,從皇子公主到皇室宗親老小,除了那位太皇太後被當今攔截外,所有皇室中人都被這廝給抓捕!
彆人立新皇當傀儡隻是抓幾個重要角色,這廝好家夥,直接上至老下至小全部都不放過,連一個機會都不給彆人留!若不是其他三大藩王手中掌有兵權,王家主都會懷疑這人會不會去連藩王都給綁架!
見過這麼土匪的,沒見過這麼土匪的人!
天知道他們當初想利用當今身份存疑,發現竟然沒有任何一個皇室子孫給他們做文章時,他們心裡完全是懵逼的狀態!最後層層查探之下,才發現在他們忙著圍困京城,忙著互相提防,忙著和朝廷鬥爭時,這廝居然在後麵偷偷乾了這種事!
真的是太不要臉了!
衛侯聞言眸色一動,神情微微變幻,卻是麵色不改。
王家找他合作的用意他多少能夠猜測得出,讓他感到冒犯的是,這條消息極少人知道,還被他捂著,為的就是說不定哪天能用上。可這王家如何會知曉?
看來,王家耳目眾多,他身邊的人,也並不是完全能夠信任了。
衛侯也隻是心念一瞬,他明白王家主能說出這話,基本已經是確定了,如此他也沒什麼好遮掩。
“王家主消息果然靈通,這點本侯不敵。不過可彆說什麼皇室不皇室的話了,那位不是說了嗎?皇室除了他之外,其他都被貶為庶人啦!”衛侯神情誇張地說道,話語中嘲諷之意清晰可見。
王家主扯了扯嘴角,心裡暗道他果然還是不習慣和這種跟泥鰍似滑不溜秋的人打交道,臉上卻是淡淡一笑。
“衛侯此言差矣,天下人都知道先帝隻生了五位皇子和三位公主,何來的庶長皇子一說?王某隻知道,先帝欽封的王儲乃嫡長皇子蕭奕太子殿下,卻不知他蕭璟是從何多出來的庶長皇子,衛侯覺得呢?”
衛侯把玩著從王家人身上,順到手中的一塊羊脂玉佩,聞言眼中精光閃爍,“王家主所言極是,可太皇太後那……”
王家主見衛侯上道,胸有成竹地給自己滿上一杯酒,“衛侯可曾聽過——獨木難支,三人成虎的道理?他蕭璟勢單力薄,其他三大藩王也對他有所忌憚,如若我們打著匡扶正位的名義,那麼想必藩王也會順勢推波助瀾,劍指朝廷……”
待宴會結束的時候,衛侯如同土匪一般,順走了宴中的瓷瓶擺件,甚至連婢女頭上的簪子都給摸走,就跟雁過拔毛、獸走留皮的土匪,根本沒什麼兩樣!
王家主:“……”
老實說,王家主還是第一次跟這種土匪小人形跡的人打交道,衛侯真的是刷新了他的三觀和眼界!他第一次知道,這種潑皮無賴的人,居然還能當上一方首領!
有那麼一瞬間,王家主理解了為什麼其他三位藩王,對衛侯不屑之意從何而來,和這種人打交道,真的是拉低自己的逼格,有辱斯文!
但是沒辦法,他們王家如今最需要的是結盟,而不是四處立敵。
……
永安二年,天災帶來的一係列後果已經漸漸平息,民生逐步回歸正軌,糧食收成甚至比往日還要居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麵發展。
隨著新門科推行,各地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了大大小小的作坊,種類繁多。有專供女子勞作的機製布衣坊,有售賣各種改良後的良種鋪,有冶煉瓷器的各色燒窯,有食品加工坊等等,各種研製出來的先進機器,代替了往日極其耗費人力的手工作坊。
幾乎每家每戶的百姓,都能培訓上崗就任,有了事做就等於有了收益,有了收益生活水平也能提高。當人人都能吃飽飯,穿上暖和的衣服,不愁吃喝時,處於衍清之地,又鬨出了一件大事!
衍清祖宅,王家主看著重軍包圍的王家,氣得手發抖,“衛侯!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就不怕對我王家動手,下一個倒的就是你!?”
說好了一起結盟,如今怎麼突然反水!?到底還有沒有信譽啦!人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