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個跟用箭很像,一,看準方向,二,用力甩出去。”風長天握著她的手,引領著她的動作,飛刀瞬間沒入近處的靶心。
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在她唇上親了一下,“一次就中,我家雍容真厲害!”
一旁的笛笛趕緊抱著換下來的大央輿圖走人。
沒眼看沒眼看。
這馬屁還能拍得再誇張一點嗎?
我懷疑你趁機占陛下便宜!
*
薑雍容一時沒想出合適的城名。
風長天道,“一個人的名字隻用幾十年,一座城可是得用上幾百上千年,非得好好取不可。咱慢慢想,不著急。”
薑雍容笑了,這事雖然擱置一下也沒什麼,但她沒有把事情放著不辦的習慣。
一時想不到好的,便批複了鄔世南的奏折,讓他全權看著辦。
不久之後,林鳴和宋顏成親,她親自去了林府,一直坐到了終席。
這不單是皇帝對林相的器重,更是朋友對林鳴與宋顏的祝福。
風長天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鬨過洞房之後,回來七情六欲都上了頭,生生把她折騰到半夜。
此時薑雍容好不容易才睡下,半夢半醒間,感覺得到有人將自己抱了起來。
不是像平常那樣仿佛要將自己嵌進身體裡的擁抱,這個擁抱很輕柔,好像生怕弄醒她。
如果是從前,隻要是輕輕一碰,她便是驚醒。
但這個懷抱太溫暖太熟悉太/安心,她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隻迷迷糊糊“嗯”了一聲。
聲音裡還帶著一絲明顯的沙啞。
“乖,睡。”風長天低低在她耳邊道,“帶你去個地方,到了再叫你。”
薑雍容便安安靜靜地窩在他的懷裡,半夢半醒間覺得仿佛上了一輛馬車。
心裡模糊地想著,莫非是春天來了,風長天想帶她去郊外踏春?
然後馬上就想到,明天還有早朝……
再一轉念,罷了,她整日忙於政務,陪他的時間不多,他既然想去,那便隨他吧。
遂安安心心伏在他懷裡,睡得香甜。
等到一覺睡足,睜開眼睛,隻覺得身上兀自微微震動,竟然還在馬車上。
這馬車極寬大,鋪著厚厚的褥子,半點不輸宮內的高床軟枕。
自己正和在宮裡任何一次一樣,枕著風長天的手臂。
風長天正看著她,眸子黑亮,滿是笑意。
薑雍容忽然發現,他好像每一次都會在她睜眼之前醒來,於是她每一次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他的笑容。
薑雍容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每次都知道我什麼時候醒?”
“這還用說麼?”風長天道,“你快醒的時候總是要翻翻身,動一動,你一動,我自然就醒了。”
薑雍容笑了,頭擱到風長天的肩頭上。
耳鬢廝磨,息息相聞。
從前從入睡到醒來永遠是一個姿勢,心神永遠比身體率先舒醒,指尖都不會動一下,眼睛就睜開了。
平時薑雍容醒了就要起身,因為趕著上早朝,難得有機會像這樣賴在風長天肩上。
軟玉溫香在側,風長天有點忍不住了,手在被子裡慢慢攀上薑雍容的腰。
“不許亂來。”隔著被子,薑雍容按住那隻不安份的手,“這可是在馬車上。”
“臣冤枉。”風長天一本正經道,“陛下車馬勞頓,十分辛勞。臣憂心陛下玉體,所以給陛下揉揉,解解乏……”
臉上是義正辭嚴,手上卻是毫不含糊。薑雍容紅了臉,低聲道:“長天!”
忽地,車頂上傳來一下輕響,那是細碎的鈴鐺聲。
緊跟著,花仔的聲音從上麵傳下來:“老大快起床啦!太陽曬屁股啦!”
風長天/朝頭頂吼:“滾開!”
“彆這樣,小薑大人不讓我玩他,我一個人太無聊了,坐在馬車裡跟埋在罐子裡似的,悶死人了。”
馬車上的簾子被拉開,花子倒掛在車外,馬尾辮先垂下來,然後是她的腦袋,“老大,我們去騎馬吧?誰先到通州誰就贏,賭五十兩銀子!”
“通州?”薑雍容吃了一驚。
不是西山?!
“我們去通州做什麼?”
薑雍容問完就想到了,風長天要去通州乾什麼?既然離開了京城地界,通州隻不過是途經而已,他要去的是更遠的地方——
北疆?!
“走開,不要妨礙我哄老婆。”
風長天“喀啦”一聲拉上了窗子,然後換了個燦爛而迷人的笑臉,轉向薑雍容,“咳咳……”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薑雍容便點了點頭:“難怪你那麼熱心幫忙成全林鳴的好事,原來是為了帶著我跑路。”
啊,老婆腦子好使真是太省心了!
“沒錯,他成親,我們去北疆,去看看那座城。”
陽光從車窗上透進來,光亮被篩成一格一格,像畫一樣映在風長天的臉上。
那樣的光與暖像是直接從風長天身上直接淌進了薑雍容的心裡,薑雍容聽見自己的心深深地跳動了一下,心中有一股又迷醉又眩暈的滋味。
她的手輕輕撫上他的麵頰,“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
“就……那天你摸著那張輿圖舍不得放手的時候。”
美人在懷,她的眸子這樣迷濛,聲音又這樣溫柔,除了把昨天晚上做過的事情再做它個七八十來遍,風長天腦子裡簡直騰不出彆的想法。
僅剩的最後一絲理智提醒他,勤政愛民的雍容很有可能折返回去,於是他連忙道:“我跟林鳴都商量好了,就幾個月,放心吧他一定頂得住。”
心裡再補充一句:頂不住也給得爺頂住,爺好不容易把老婆拐出來玩一次容易麼?
薑雍容的手輕輕攀著他的脖頸,吐氣如蘭:“你謀劃這麼久,單隻是為了陪我去看一座城?還有什麼計劃,說出來聽聽?”
風長天:“……”
這個……
怎麼說呢……就,老婆腦子太好使,有時候也不是那麼讓人省心……
那個計劃……不能說!
但她再這麼用美人計,他怕是扛不住。
那麼,隻有先下手為強了。
他托住她的後頸,低頭就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