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書粉們覺得謝導和尤淺都是陰險老賊,但是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營銷手段。
上次開屏的紅衣美人的的確確讓大家驚豔了一把,光是驚鴻一瞥就讓這個美人火出了圈。這段時間還流行起來了cos神仙妹妹的風潮,隻可惜沒有人模仿到她的神韻,形似而神不似,劍也沒人耍得好。這也可見大家對神仙妹妹的追捧。
更何況還因為這個神仙妹妹大家使勁找也找不到,還蒙上了一層神秘光環。現在還有一個話題開著,專門為找到那個驚鴻一瞥的神仙妹妹呢,可見顏狗們的執著。
然而一直到今天,這位神仙妹妹的身份才水落石出,還是在熱搜上,大家一看#朝今歲神仙妹妹#,還以為是什麼緋聞呢,點進去一看:??
神仙妹妹=朝今歲=帥哥?
這個等式建立起來之後,大家都驚了——淦,你們長得好看的人都是這麼過分的麼?!男裝帥也就算了,這下子隨隨便便女裝一下,還能騙走無數無知少男少女的芳心……
女裝好看的男明星還挺多的,但是女裝這麼好看的,也隻有這一個人,關鍵是她男裝也是顏巔。
很多人一開始覺得,好看到可以突破性彆隻是個假命題,但是神仙妹妹的烏龍就讓大家的世界觀開始搖搖欲墜。
可能,這就是女媧娘娘捏人的時候,捏了三天三夜的產物吧。
本來《破陣子》這部電影就已經因為強大的陣容備受關注,神仙妹妹的事一出,大家就發現就連備受爭議的江翡也是神仙選角,對整部電影的期待值也是蹭蹭蹭地往上漲。
要說唯一不高興的,大概就是周一了。畢竟,把消息放出去的人是她,她本以為輿論壓力多多少少會讓導演重新考慮江翡的選角,隻可惜畢竟她花了大價錢,最後也不過是給彆人造了勢,自己賠了錢也沒拿到角色,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次的風波輕鬆過去,周一也徹底沒聲了。她現在不光戲份被導演刪刪改改成了邊緣人物,還時不時地要被人譏諷兩句,在劇組裡十分不順心。而她最討厭的朝今歲,完完全全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她氣憤對方的態度,可是實在是太忌憚對方,一點也不敢跳,隻能在劇組裡夾著尾巴做人了。
《破陣子》的拍攝周期比較長,這一拍,也就直接度過了期末考試,到了寒假。中途朝今歲和燕雪衣都請假回去考試了,再回來的時候,《破陣子》也已經快拍完了,江翡和九皇子的戲份也要殺青了。
因為最後一段的劇情是最重要的,於是謝導特意把朝今歲和燕雪衣叫了過來講戲。
《破陣子》的故事是三主角,每個主角都有一段單獨的故事,是平行的,也有一些交互。陳曦月扮演的角色是掌權的太後,徐晨扮演的是一位忠臣老將,朝今歲演的小將軍,每個人的主題都不同。
陳曦月是亂世中女性的力量;徐晨代表著忠義;朝今歲要詮釋的,則是夢想。
陳曦月和徐晨故事充滿了年長者的無奈和抉擇,每一步都在選擇,每一步也都在失去。但是朝今歲的故事裡卻完全不同,因為江翡和九皇子都是少年,他們是充滿了幻想和意氣風發的少年,所以這部電影最為熱血的部分都在他們這裡。
九皇子小時候想當盛世明君,年幼的江翡也想當大將軍,等到了國破家亡之後,他們共同的夢想都是複國,回到春風拂柳的故鄉。
然而聽著導演的講述,朝今歲對著最後一幕的劇本,陷入了沉默當中。
這一幕,是江翡帶著重傷的九皇子離開陳國國都,在一路風霜雨雪度過後,遇見了一盞孤零零的孔明燈一起許願的時候。
在這裡,江翡是要哭的,雖然隻是一滴眼淚,但是還是要流的,這對朝今歲來說卻是個大問題——因為她不會哭。
燕雪衣總是說他們道修都沒有心,其實某種意義上,也沒有錯。畢竟道修和其他的修士不一樣,最重要的是修道心,像她這樣修為很高的道修,可能就是燕雪衣說的那種莫得感情的家夥了吧。
可是……現在要她哭?
她皺了皺眉,想找燕雪衣去請教一下,又想起來了上次得罪了他——
上次燕雪衣問她“你覺得我怎麼樣”的時候,朝今歲就客觀描述了一下燕雪衣,“無法無天、無理取鬨的魔頭一隻。”
然後她就徹徹底底得罪了那隻魔頭。
最後她還是老老實實地敲開了燕雪衣的門,燕雪衣打開門,就對上了朝今歲漂亮的杏眼,“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好,你要是覺得不痛快的話,我們出去打一架。”
燕雪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敲了敲她的腦門,“你說你這頭,是不是榆木做的?說吧,找我什麼事?”
這呆道修無事不登三寶殿。
朝今歲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問出來了,“你會哭麼?”
“什麼?”
朝今歲再重複了一遍,解釋道,“我看了今天的劇本,裡麵有一段哭戲,下午就要拍,但是我哭不出來。”
燕雪衣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那麼一段,他搖了搖頭,“我不會哭。”
魔頭是真的不會哭,要流淚也是血淚,七竅流血的那種。
朝今歲歎息了一聲,“那我拍的時候可以直接把水從眼睛裡逼出來麼?”
在她看來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燕雪衣卻忍不住輕笑起來,看著她,突然間道,“我沒生氣。”
果然是呆道修,來講和的方式也是蠢蠢的。
朝今歲知錯就改,“我以後不會說你無法無天無理取鬨了。”
事後她想了一下,可能這話真的傷害到了魔頭的感情,畢竟魔頭自戀又臭屁,一下子知道她這麼想他,肯定生氣。
燕雪衣低下頭,“我不是因為這個,我也沒有生氣,我隻是覺得,我需要好好想清楚一些事情。”
他漂亮的眸子裡,倒映著她一個人,“那天我是想問你,你覺得我這個人,當道侶怎麼樣?”
朝今歲還真的認真想了一下,回答他道,“不怎麼樣。”
燕雪衣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朝今歲隨即道,“做飯太難吃,脾氣太臭,還有點小心眼,當朋友已經很難了,當道侶也太難為人了。”
“除了我,好像沒人受得了你吧?畢竟像我這樣味覺不是很靈敏、和你打架也不會被你失手打死、吵架也不會被你氣到的人,已經是萬裡挑一了。你本來就隻有我一個人朋友,真的不適合給彆人當道侶。”
燕雪衣微微一愣,卻突然間仿佛是這段話愉悅到了,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看著她明明清冷的眉眼,卻隻覺得她可愛至極。
他心想:不適合給彆人當道侶的話,就給你當道侶好不好反正呆道修也說了,全世界也隻有她受得了他了。
隻是他還是忍住了,卻忍不住笑著看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腦——雖然被她躲開了,還被打了手,但是他開心,很是開心。
在修真界的時候人人畏懼他,厭惡他,提起他都恨之入骨,他隻有敵人和屬下,還有一個死對頭。但是要說可以交付後背的,魔頭這一生,好像也就朝今歲這一個。
這天夜裡,朝今歲盤腿坐在了床上,膝蓋上放著那把古樸的伏魔劍。她輕輕撫摸著伏魔劍的紋路,她總覺得魔頭最近的情緒怪怪的,隻是她猜不到魔頭的想法。
她歎息一聲,伏魔劍是她的本命劍,或許在燕雪衣成為劍靈之後,她再多練練伏魔劍,就能和他心意相通了。
然而她剛剛想要注入一絲靈力,就微微一愣。因為她接觸到伏魔劍的一刻,一段記憶就潮水一般向她湧來。
記憶的主人,是燕雪衣。
*
燕雪衣第一次見到呆道修哭的時候,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約莫是他離開長霄宗的那一年。
那個時候他剛剛被發現有魔族的血脈,就直接被關進了長霄宗的水牢裡。他被封去神識、抽了劍骨,廢了修為,像是一個廢物一樣奄奄一息地躺在水牢裡,不見天日。
沒人知道那是一段怎樣的歲月,被關在水牢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抽筋扒骨的一般的疼痛,那個時候他每時每刻都在想,要是可以出去的話,他一定會把這群道貌岸然的正道修士給統統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