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今歲碰了碰燕雪衣之前親過的額頭,突然間問道,
“周爾說你喜歡我,是真的麼?”
朝今歲本來是不信的,她了解這魔頭的秉性,就是一個占有欲作祟又霸道至極的幼稚鬼。
他會愛一個人,喜歡一個人麼?她隻是以為是因為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僅剩下朋友、親人,理所當然的占有欲。
可是當她遇見了世界上僅剩下來的親人的時候,激動,以及如同一塊大石頭落地一般踏實感之後,她對上了偷親她的魔頭,忍不住愣住了。
對親人的占有欲,似乎和戀人是不一樣的。
燕雪衣忍不住一愣,但是隨即就是惱怒至極,他轉過頭來,有點憤怒地敲了敲她的腦瓜子,“你修煉修傻了這種事還要聽彆人講?”
還是聽周爾那個以為他們金錢關係的傻瓜的話?
燕雪衣越想越氣,說出來的話近乎於冷哼了,“小魔頭去蹭你的時候你難道沒發現?!”
“我沒事一天坐兩趟飛機來看你乾什麼?你以為我誰都在乎?”
燕雪衣還想翻在修真界的舊賬,但是很快就刹住了車——這總不能承認自己在修真界就喜歡上了這家夥吧?
朝今歲抿了抿唇,十分誠實道,“我一直以為你在胡說八道,隻是占有欲作祟。”
燕雪衣認真地看了她一會兒,都快被氣笑了,“你說我胡說八道?”
他走到了她麵前,對上了坐在床上的她,他低下頭,幾乎是憤恨地咬住了她的嘴唇——
“你覺得這個也是胡說八道麼?”
他伸手把她的手也給壓在了床單上,語氣咬牙切齒,幾乎是一邊親一邊在質問她——
“占有欲,當然有啊,我恨不得全世界隻有我一個人可以看到你。”
“我是魔族,天生不會愛人,也不會疼惜人,可我從出生開始,就沒有傷害過你;我在小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變成大英雄保護你。”
“後來我當不成大英雄了,變成大壞蛋了,不也還是屁顛屁顛地跟在你這個大英雄屁股後麵麼?你說東我往西過麼?我心裡有誰你難道不清楚麼?”
“除了仇恨我不能放下,我什麼不能為你做?”
“你當那時他們的計策漏洞百出,明知道是為了封印我,我為什麼要來?不就是因為你是那個誘餌麼?”
“你管這叫做占有欲麼?朝歲歲?”
他的吻近乎於纏綿,又帶著一點泄憤似的啃咬,親人的時候仍然蠻不講理、毫無章法,可是咬親得再凶,咬人的時候也是輕輕的,不怎麼敢用力。
朝今歲隻是輕微地掙紮了一下,見他凶得很,稍稍頓了一會兒。
哥哥走了以後,她孑然一身,要不是還有這魔頭在,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現在。那時候哥哥走了,她萬念俱灰,還是彼時她想著這魔頭沒她一定會因為複仇最後下場淒慘,這才努力地堅持了下來。
後來她漸漸地習慣了當掌門,也習慣了繼續無望地尋找著哥哥的魂魄,卻忘了一開始支撐她活下去的另外一個理由。他們互相開始指責對方的立場,開始背道而馳,走上了不同的路。
可是聽著他滿腹憤怒又充滿了憋屈的控訴,她卻忍不住反思起來了……好像他說的,真的是這樣的。
她好像自以為是的,以為自己很了解這魔頭了,卻忽視了他的憤怒,他的不甘和不舍得。
燕雪衣隻以為她是理虧不好意思反抗,越發洋洋得意起來——約莫是親夠了覺得氣消了,又忍不住眷戀起來了。
他心想,這道修真的好甜啊,軟軟的,甜乎乎的,和她的臭脾氣一點也不一樣。
雖然氣消了,他還是忍不住又胡扯了幾句指責這道修——以便於借著生氣的名頭,再多親一會兒。
朝今歲突然間道,“原來那麼早,你就喜歡我了啊。”
那魔頭僵住了,“其實也沒有多早。”
她蹭了蹭被他親過的唇,點頭,“嗯……也沒有多早。”
那魔頭好一會兒才道,
“那個……”
“可以再親一口麼?”
“你想多早,就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