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很驚訝,講不出說話……”
所有人:確實很驚訝,確實講不出話。
“沒錯我是說,你想分手嗎……”
剛到的祁野:……已經分過了謝謝。
尋聲而入的顧斐然:……我有點想出去。
等大家撐過這難熬的三分鐘,醉醺醺翻看朋友圈留言的時棲發現自己並沒有收到意料之中的好評。
她唱得不好聽?
她撓撓頭,抬頭一看,不知何時來的顧斐然站在不遠處,正一臉複雜地看著她。
“顧老師?”她招手,“你什麼時候來噠!”
時棲看著有點醉,但卻有不太醉,至少她還能很清醒的跑到顧斐然麵前問他:
“他們評論說我唱的不好聽,你覺得好不好聽?”
一貫溫柔的顧斐然,這次隻能也誠實地哄勸她:
“乖,我們商量一下,以後少唱點歌好不好呀?”
時棲不敢相信地後退一步,轉身問大廳裡其餘的小哥哥。
“我唱的不好聽?”
他們沉默片刻,在聽覺折磨和職業素養之間艱難抉擇了一下。
“……怎麼會!”
“時小姐的歌喉真讓人印象深刻。”
“您要不要歇一會兒,坐著聽我們唱幾首?”
態度殷切的小哥哥們恨不得給時棲揉肩捏腿,隻求她趕緊放下話筒,讓他們的耳朵緩一緩。
池舒她們看著時棲的眼神也格外熱切。
“……好吧。”時棲乖乖交出了話筒,“我玩兒太久了,我要回家。”
她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見她睡眼惺忪,微醺的模樣又難得卸下了平日的戒備,顧斐然眸光放軟。
“好,我送你回家。”
大廳內燈光繚亂,人影重重,顧斐然怕她喝醉了看不清路,遲疑了一會兒,握住了她的手。
時棲困得很,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被他前者往前走。
“等等——!”
顧斐然看著擋在眼前的男人。
又是祁野。
祁野看向他身後的時棲,女孩剛剛縱情狂歡,現下已經漸漸有了困意,半垂著眼,安安靜靜,一副罕見的乖巧模樣。
即便是他現在不再是時棲的未婚夫,但也不能看著這深更半夜,顧斐然將半醉的時棲帶走。
“我送她回去。”祁野道。
顧斐然仍保持著禮貌微笑:“不勞您費心,我會好好將她送回去的,今晚這麼多人看著,您可以放心。”
“不用你送。”祁野往前一步,“雖然我和時棲分手了,但至少我是和她見過父母的關係,彼此知根知底,比你合適。”
一旁的陸梨愣住。
……分手?
祁野和時棲……什麼時候談過戀愛?
在她所知的劇情線裡,時棲從來沒有被祁野正眼看過,即便是提起這個名字,祁野都會下意識的皺起眉頭,一臉厭惡。
陸梨呆呆地望著祁野,無法接受這個變化。
聽完祁野的話,顧斐然神色不變,氣定神閒地看著他。
“你知道她家在哪裡嗎?”
祁野剛想說不就在俞山莊園那邊嗎,可一看顧斐然似笑非笑的神色,他脫口而出:
“她搬家了??”
顧斐然不置可否,笑道:
“連她家都不知道在哪裡的人,我想也不太令人放心吧。”
這兩人鬥嘴吵架,眼看一時半會還走不了,時棲打著哈欠回頭掃了眼店裡的小哥哥,問池舒:
“剛剛那個,給我打call打得最真情實感的是誰啊?”
池舒答:“就那個,店裡最紅的那個!”
時棲點點頭:“好,我今晚花的錢算他的業績,我覺得他是我的知音,隻有他才配聽我唱歌!”
池舒:……你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
那邊兩人還為誰送時棲回家而爭執不下,此時在樓下街邊,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停靠。
後座下來的男人身形瘦削,宛如秀場上不近人情的高挑模特,他順著標識一路走進會所,大廳內人聲鼎沸,店員們因香檳塔聚集在一起。
他掃視一圈,看到了顧斐然和祁野,也看到了正和一位店員親切交談的時棲。
毫無察覺的她被店員扶著,還語重心長地和他說:
“……你很有品味,我很喜歡,下次來,我還點你聽我唱歌。”
店員:……這也大可不必。
“小、小舅舅——?”
祁野餘光瞥見門口站著的人影,嚇得渾身一哆嗦,不自覺地就叫了一聲。
店內店員和許多顧客,也都被這一聲吸引,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入口。
西裝筆挺的男人立在門口,迷離的燈光打在他略顯蒼白的皮膚上,襯著他周身優雅從容的氣度,仿佛什麼古典名門裡走出的吸血鬼貴族,緩步向他們走來。
裴宴在祁野身邊站定,唇邊含著笑意,問:
“你在這裡乾什麼?”
祁野一向怕他,老老實實答:“我……我想送我前未婚妻回家。”
想到裴宴一貫護短,看了看顧斐然,祁野又仿佛小學生給家長告狀似的補充一句:
“這人也不是時棲的男朋友,憑什麼攔我?”
顧斐然還是那句話:“連搬家都不願告知的前未婚夫,關係可想而知了。”
“你——!”
“顧先生是嗎?”裴宴打斷了祁野,笑意淺淺,“又見麵了,真巧。”
麵對裴宴,顧斐然神色凝重了幾分,然而語氣也仍帶著幾分銳意:
“裴總怎麼來了?你來接你的外甥的?”
裴宴微微彎唇,坦然笑道:
“不,我是來接她的——”
說完,在眾人或驚愕或敵意的目光中,裴宴望向那邊的時棲,見女孩慢悠悠有點茫然地回頭,他含笑招手:
“棲棲,過來。”
顧斐然皺眉:“裴先生——”
“順便一提。”
裴宴對上顧斐然的視線,他唇邊笑意仍在,但眼中冷得徹底,仿佛撕開溫雅表皮的野獸,沒有半點之前的親切隨和可言。
“她現在住的房子,是我送她的。”
“所以,這樣的關係,顧先生是否可以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