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和他真的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沒談過,沒想談,以後也不會談!”時棲一口氣道,“他就是我高中同學兼我爸爸的乾兒子,而已,懂了嗎?”
Lisa和小王的眼神緩緩挪到時棲身後。
她回頭一看,不知何時拿完禮物和行李回來的謝予深站在那裡,靜靜看著時棲。
青年的雙目幽深,一貫緊蹙的眉心擰得更緊。
氣氛有些凝固。
時棲剛想綻開一個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容,謝予深緩緩開口:
“上車吧。”
*
頭等艙內清淨寬敞,時棲他們到得很早,整個頭等艙隻有他們兩個人。
於是時棲問起了他那個專利的事情。
看到微博熱搜,謝予深看上去有些理解不能的樣子。
“……隻是一個很小的專利而已,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關注?”謝予深皺眉道,“這個抗衰老的成分因子隻作用於自由基,效果僅限於皮膚表麵,對於人體臟器並沒有……”
“能對皮膚有用就很不錯了。”
時棲打斷他的學術解釋。
“你還這麼年輕,能有這樣的成果已經很厲害了啊,聽說很多化妝品集團希望買下你的專利,但都被你拒絕了?”
謝予深點點頭。
“聽說出資上億?”
“嗯。”
“那你怎麼不賣?”時棲托著腮,滿臉疑惑,“雖然我知道你心思都在研究上,但是這個專利對你目前進行的主要課題沒什麼聯係吧,賣了這個專利,這個錢拿去搞你的研究,沒什麼不好啊。”
時棲喝了口空姐端上來的氣泡水。
謝予深盯著她的側臉看了幾秒,忽然道:
“我的心思,也不隻是在研究上。”
時棲疑惑轉頭。
“還在你……”他略一停頓,又繼續說,“和時叔叔、吳阿姨身上。”
時棲沒能捕捉到他言語間欲言又止的深意,反而是聽出了一點彆的意思。
“你是說……”
“叔叔阿姨資助我多年,該是我回報他們的時候了。”謝予深輕描淡寫道,“明姿堂也是有護膚產品的,我想,這個專利交給你們,應該能對明姿堂的生意有所幫助吧。”
“……”
豈止是有所幫助。
護膚品和化妝品不同,賣的就是一個成分。
雖然包裝營銷和使用感等等也很重要,但決定一個產品能不能長盛不衰的,還是產品中的有效成分。
而謝予深手握的,是在外網公開宣傳過的、有SCI論文和各大化妝品集團證實過價值的成分專利,有沒有用毋庸置疑。
並且,在國內又意外因他的顏值帶了一波熱度,現在眾多網友都翹首以盼這個成分能趕緊應用於護膚品之中。
然後他說——
交給明姿堂?
時棲第一反應就是:“明姿堂的現金流大概沒辦法立刻給你好幾億哦。”
眉頭微蹙的謝予深被她這句話逗笑。
“我不要那麼多。”他好像是當場思考了一下,“就,一百萬?”
時棲:!!!
看時棲驚愕的表情,謝予深又說:
“……五十萬?”
時棲:!!???
謝予深無奈道:“其實我本來是沒想收錢的,但我怕時叔叔和吳阿姨推辭……”
……這是什麼視金錢為糞土的神仙啊!!
時棲震驚了。
值幾億的專利說給就給,還可以一分錢不收?
時家當初資助他最多也就花了不到一百萬吧?這投資回報率算起來,她家真是投資天才了!
“不不不……”時棲還是分得清輕重,“錢肯定是要收的,具體的你和我爸再定吧。”
謝予深頷首。
“但是……你了解過明姿堂的護膚產品是個什麼樣嗎?”
時棲試探著問。
謝予深一愣,他確實不了解,隻知道明姿堂雖然是百年胭脂鋪起家的,但確實也有在國內暢銷的護膚產品,所以才將這個專利帶回國。
但是聽時棲的語氣……
“你小時候用過鬱x淨、強X嬰兒霜、X寶嗎?”
時棲沉痛道,“明姿堂的蘭花霜……跟這些的定位差不多,到現在還有袋裝的,我記得就現在這個物價……大概也才幾塊錢一袋吧。”
“……”
這仿佛一個幼兒園小朋友握了一把絕世兵器。
正當時棲苦惱於如何利用好謝予深給的這把刀時,從頭等艙忽然又進來了兩個女孩。
“……是你?”
妝容淡雅的女孩忽然駐足,視線緊盯著時棲。
而站在她旁邊的另外一個,顯然就是昨晚才追著謝予深到機場的那一位。
這個機場女孩時棲倒是記得,但那個緊盯著自己的——
時棲回憶了半天才想起來。
在和祁野退婚那天,裴家晚宴上。
那個和裴宴搭話,卻被裴宴下了麵子的斯坦福——覃妍。
“妍妍你認識時棲?”徐淼淼有些訝異,但看時棲和謝予深並肩而坐,又嫉妒得跺腳,“你看!我就說予深和她關係不一般……”
覃妍略有些意外:“你說他喜歡的那個人,就是時棲?”
這話時棲和謝予深聽得清清楚楚。
他不悅地擰緊眉頭。
那天裴家晚宴的事情,覃妍還記得一清二楚,裴宴那麼溫柔地對她說話、給她披衣服……更重要的是,裴宴說她斯坦福的學曆是靠捐樓來的時候,時棲就在一旁聽著,
覃妍知道裴宴今天也在這個航班,她看了看時棲和謝予深,盈盈笑道:
“早就聽淼淼提起過,她家讚助的科研項目裡麵有一位青年才俊,沒想到還和時小姐認識,時小姐的交際圈真是次次都能讓我意外。”
時棲挑眉。
原來那個小姑娘家裡還讚助了謝予深他們的項目。
難怪謝予深這麼個從小拒絕女孩到大的人,沒能乾脆利落地擺脫掉這個小姑娘。
“什麼認識!”徐淼淼氣鼓鼓道,“她昨晚深夜還特地來機場接予深!肯定不止認識!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歡他!你們是不是談戀愛了!”
這兩人一個軟一個硬的逼問,倒讓時棲覺得有些好笑。
“談了又怎樣?沒談又怎樣?”時棲故意氣徐淼淼,“和您有關係?”
徐淼淼一看就是家裡寵壞的大小姐,哪裡說得過時棲,當場就又急又氣,捏著覃妍的衣角晃蕩。
覃妍比她鎮定點,冷冷笑道:
“是沒關係,不過時小姐這吃著鍋裡的看著碗裡的,從謝先生到裴總,一個都不放過,這腳踏兩條船的功夫,真是讓我歎為觀止。”
謝予深神態不變,跟沒聽到一樣,倒是徐淼淼先忍不住拔高聲音道:
“裴總!?是你經常提起的那個裴宴嗎?她連裴總都能勾搭上啊——”
剛跨入機艙的腳步聲一頓。
既然都被人說腳踩兩條船了,懶得辯解的時棲索性破罐子破摔,微微笑著,謙虛道:
“哪裡,我不過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養魚小天才罷了。”
謝予深:……什麼天才?
恰好聽到這段對話的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