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隻有他知道。
這一個短暫的瞬間,他已經等了多久。
他本該叫醒她。
然而裴宴靜靜凝望著女孩沉靜的睡顏,想要將她抱上床睡得舒服一點,卻又怕把她驚醒而不得不送她走。
遲疑半響,最後他輕輕地、極其緩慢地將她的雙腿也放在了沙發上。
再輕手輕腳地蓋上一床薄被。
他半蹲在地,看了許久。
“……你什麼時候才會知道來哄我?”
自言自語地低語並沒有得到回應。
睡夢香甜的時棲一無所知。
“算了。”
他輕歎一聲,深情卻克製的吻落在她半垂的手指上。
如簌簌雪花落下。
“晚安。”
*
第二天被窗外陽光照醒的時棲略微有些茫然。
我是誰?
我在哪兒?
……她渾身怎麼這麼疼???
半響時棲才看清自己是睡在一個沙發上,在沙發上睡了一晚上當然渾身難受,反應過來是昨晚裴宴沒叫她的時棲頓時怒了。
她不就是睡著了嗎!
睡著了把她叫起來就不行了!?居然就讓她在那個小沙發上縮了一晚上???
睡落枕的時棲捏著脖子從沙發上爬起來,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噠噠噠地就拉開了裴宴房間的門,語帶怒意地喊:
“裴宴——!!”
然而剩下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眼前的畫麵給震回去了。
西裝革履的裴宴緩緩回頭。
在他麵前的站著的、前來拜年的裴氏旗下各大高層,紛紛向剛剛睡醒頭發亂七八糟的時棲行注目禮。
黑壓壓一屋子人,全都靜默地望了過來。
我他媽???
以明豔光鮮形象示人的女明星時棲,當場社會性死亡。
然而裴宴神色如常,輕描淡寫地向眾人解釋:
“我未婚妻,時棲,你們應該認識。”
在場眾人仍然處於被時棲本人和時棲身份的雙重震驚之中。
砰——
臥室房門被猛然關上。
五分鐘後,在臥室裡的洗手間內整理好儀容的時棲微笑走出,仿佛剛剛那個蓬頭垢麵嗓門還大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不好意思,剛剛出了點意外。”
時棲麵上沒表露半分尷尬,好在她昨晚來時並沒有化妝,剛剛隨便洗了把臉抓了抓頭發,也勉強維持住了自己精致女明星的人設。
這些高層也都不是喜怒形於色的人物,一開始的震驚過去之後,大家也都打破沉靜,你一言我一語地寒暄開:
“沒想到時小姐是裴總的未婚妻啊,你好你好,久聞大名了。”
“時小姐和裴總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不知道什麼時候結婚,到時候一定前來觀禮。”
“裴總這金屋藏嬌可藏得太深了,要不是我們碰上,裴總還要瞞到什麼時候?”
客廳裡男男女女都滿臉驚喜羨豔,誇得時棲和裴宴簡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微笑附和著送走了這一幫人之後,時棲轉頭就冷下臉來。
“裴宴。”
他眉眼間神色依舊淡淡:“怎麼?”
“你昨天晚上不叫我就算了!你家來人了為什麼不叫我!??”時棲痛心疾首,“我平時出門丟個垃圾都要塗個口紅的人,今天在這麼多人麵前連頭發都沒梳——”
絕望的時棲歪倒在沙發上。
“這日子沒法過了,狗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裴宴失笑:“就因為沒梳頭?”
“還沒洗臉,我還睡落枕了。”時棲幽幽道。
一邊搖尾巴的招財跳上沙發,被時棲一把撈到懷裡,一邊摸著一邊用譴責地眼神看著裴宴。
裴宴想了想:
“那給你捏捏肩?”
……?
時棲一臉“還有這種好事”。
發現裴宴竟然不是在開玩笑的時候,受寵若驚的時棲藏好她的驚訝,端起了矜持的架子,等著裴宴來給她捏肩。
他一邊解開袖扣,一邊似笑非笑地問:
“我要是給你捏了,這日子是不是就過得下去了?”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時棲煞有其事地歎息一聲。
“湊活過唄,商業聯姻還能離咋地。”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