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網頓時對陸梨惡評如潮,之前的什麼清純小仙女形象頓時灰飛煙滅,她每一個善良天真的笑容,背後都仿佛藏了一個自以為是的惡毒麵孔,看得人毛骨悚人,難以直視。
到這個時候,網友們終於想起了在預告裡那個怒斥素人、張揚跋扈的時棲。
於是在彈幕上紛紛呼喊:
【時棲什麼時候出場!!有沒有指揮部指路空降!再看下去我的臟話要憋不住了!!!】
【來了來了!指路35:21!時姐帶著她的嘴炮來了!!!!】
攢了一堆怒火的觀眾,直到看著時棲將矛頭對準挑三揀四的同事們時,才終於提起興趣。
然後他們就聽到——
我看你們也都三十多了,都談戀愛了嗎?
就你們自己的這垃圾堆房間,我真的很好奇,你們是出於什麼立場認為那位小姐姐需要被改造呢?
需要被改造的,明明就是你們的油頭、格子衫和岌岌可危的發際線吧
眼見時棲說出了所有觀眾的心聲,看得一肚子氣的觀眾這才放鬆下來。
彈幕一片“舒服了”瘋狂刷屏。
隨後就是拎著三位素人開始改造。
和陸梨那邊宛如打造網紅一般的操作不同,時棲這邊非常懂得適可而止,也並沒有全盤否定這些科研宅男的生活方式。
隻是在他們原本的生活模式的基礎上,稍微加了些改變。
結果三人頓時煥然一新。
【???為什麼沒化妝沒燙頭的忽然感覺就變了個人???】
【啊啊啊啊時姐牛逼!!我能把我自己寄給姐姐改造一下嗎??】
【是我被洗腦了嗎為什麼我覺得時棲罵人罵得還挺帥的?】
【舒服了舒服了我舒服了今後追這個綜藝隻追時棲的part】
【日又要有陸梨了指揮部在哪裡!!我要空降時棲出場的部分!!!】
【有哪位大神能剪個無聖母梨的版本嗎?我再看她一眼真的要窒息了!!】
原本時棲在大眾心裡口碑一直毀譽參半,陸梨則好評如潮。
然而這個綜藝一播,瞬間情勢顛倒,輿論一股腦的偏向時棲,反而是陸梨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此時的陸梨看著這些鋪天蓋地而來的惡評,渾身冰冷,大腦一片空白。
不是這樣的。
上一世,明明一切都不是這樣的。
她慌不擇路,想要打電話給祁野,然而電話接通她剛要哭出聲來,下一秒就聽祁野不耐煩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跟我哭沒用,我家現在自顧不暇,你有事找我媽,彆什麼事都找我。”
祁野無情地掛斷了電話。
這邊的時棲見證了全過程,譏諷笑道:“果然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祁少。”
當初他對原主什麼樣,現在就對陸梨什麼樣。
時棲原以為陸梨好歹是官配,未必會跟原主一個下場,現在看來,就祁野這小孩子脾氣,愛你時就是心尖寵,厭棄你時就是地上塵。
祁野被時棲嘲諷,嘴上還反駁:
“我本來就不喜歡她,是我媽跟她看對眼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時棲懶得聽他們這些恩怨情仇。
祁野把車停好,一轉頭時棲已經走到樓下大堂了,門內的大堂小哥躬身開門,時棲側頭微笑著說了幾句話,又眼神微妙的看了祁野一眼。
祁野連忙加快腳步,然而剛到門口,就被大堂守著的小哥攔下了。
“對不起,時小姐說跟您不熟,您不能進去。”
祁野:“……???”
說好的帶她去見裴宴???
結果拿他當司機使呢????
氣得七竅生煙的祁野被留在樓下,時棲坐著電梯一路上樓,心情非常不錯。
也不知道祁野那個腦袋瓜裡裝的什麼。
想讓她帶著他去找裴宴的麻煩,做夢吧。
然而到了裴宴家,她忽然覺得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按了半天門鈴,沒有人開門。
裴宴不在家的時候,時棲也會自己開門進去幫他遛狗,因此她想著,雖然不知道說好在家的裴宴為什麼沒在,但來都來了,也就順便幫忙遛個狗吧。
“汪汪汪——!”
她剛輸入密碼一開門,招財就衝著她急切地叫了好幾聲,還拽著她的裙角往裡跑。
招財拽著時棲停在了裴宴緊閉的臥室門前。
出於禮貌,時棲還是先敲了敲門。
“……裴宴?”
他該不會是在睡覺吧。
可是這才八點,小學生也沒睡這麼早的啊?
“汪!汪汪汪!!”
招財一邊焦急叫著,一邊刨門。
感覺好像是有點不太對勁,時棲正準備推門而入,就聽裡麵傳來了緩慢的腳步聲。
時棲鬆了口氣。
門一打開,時棲便開口: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一個人在家暈……”
話還沒說完,眼前一米八幾,比時棲高出一個頭的男人便緩緩垂下頭,喘著粗氣,很慢很慢地將滾燙的額頭埋在了時棲的頸窩。
時棲下意識地扶住了他的肩膀。
“……你……怎麼來了?”
裴宴嗓音沙啞,氣息微弱,是時棲從未見過的虛弱模樣。
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頸窩,酥酥麻麻,仿佛熱氣蒸騰,令她脖頸也跟著燥熱起來。
時棲勉強扶著他的肩,支撐著他靠在她肩上的重量。
“……如果我說我是找你來商量明姿堂的事情的,你會把我扔出去嗎?”
裴宴:“……”
他用沉默表示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好在時棲雖然渣,但還是有那麼一點人道主義關懷,知道印鈔機也是需要悉心嗬護的。
“你生病了。”
時棲扶著他,往昏暗的房間裡走。
時棲平時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半扛著裴宴走回床邊已是很艱難,想要輕手輕腳地把他扶回床上就更難了。
“你先躺下,家裡有溫度計和藥嗎?沒有我馬上出去買……”
剛想把他扔上床,不知是時棲脫力還是裴宴沒站穩,忽然重心一歪,裴宴整個人都壓在了時棲身上,她根本無力支撐。
下一秒,就被身上驟然壓上的重量按進了柔軟的被子裡——
房間昏暗。
擁住她的懷抱滾燙。
晦暗不明的視線內,她聽到他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嗓音嘶啞而炙熱。
“不要去。”
他收攏雙臂。
“待在這裡,哪兒都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