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三歲生日的時候,時棲和裴宴夫婦並沒有給她大擺宴席。
在裴家彆墅舉行的生日會隻邀請了兩人的親戚和一些親近的朋友, 生日會人數不多, 氣氛溫馨愉快。
然而才三歲的崽崽毫無參與感。
她甚至還被迫給大家彈了首鋼琴曲,才被放出去自己玩。
崽崽坐在花園的草坪上, 覺得有點無聊。
“媽媽,鯽魚哥哥怎麼沒來呀?”
路過的時棲給崽崽喂了顆葡萄給她吃,隨口道:
“他來了呀,隻不過……嗯……小咪來了哦,你要找小咪玩嗎?”
聽到小咪,崽崽的眼神亮了起來。
“小咪小咪!小咪在哪裡!”
癱坐在草坪上的崽崽頓時打了個滾, 開心得在原地蹦躂,拽著時棲的衣角要去找貓貓玩。
她好久好久好久,沒有見過小咪了。
“在這裡。”
裴宴麵無表情,提溜著小貓咪的後脖頸從屋裡出來。
被他提著毫無排麵的季遇瘋狂掙紮。
不就是你老婆又抱了我一下嗎!!本貓貓這麼可愛誰看了不想抱!!!管我屁事!!!!
裴宴把小貓咪往崽崽懷裡一塞, 冷眼睨著它。
“看著我女兒,如果她又吃泥巴吃草,我就帶你去絕育。”
季遇:!!!
崽崽歪歪頭:“爸爸,什麼是絕育呀?”
時棲一臉嚴肅:“就是用剪刀剪掉小咪的一塊肉。”
崽崽聽了頓時如晴天霹靂, 抱著比她矮不了多少的小貓咪眼眶紅紅,圓潤水亮的杏眼裡霎時蓄滿了淚花。
“不剪小咪,小咪痛痛。”
崽崽的胳膊短短,隻將將能圈住白貓, 她摟得好緊, 像生怕爸爸會搶走小咪去絕育一樣。
裴宴蹲下, 彎曲的食指輕輕蹭掉崽崽眼睫上的淚珠。
“那你還吃不吃泥巴了?”
按道理說他們這樣的人家,也不會讓小孩吃不飽。
可崽崽就是愛在地上撿東西吃,好幾次時棲和裴宴都從她嘴裡掏出過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把他們嚇得半死。
泫然欲泣的崽崽眼睫濕漉漉的,猛地搖頭。
“不吃不吃。”
雪白的貓咪趴在她肩頭,像根毛絨絨的圍巾,他本想舔一口崽崽肉乎乎的臉頰,又擔心舌上倒刺傷了她,於是隻是輕輕在她臉側嗅嗅。
傻女孩。
有了新玩伴之後,崽崽顯得興奮許多。
彆墅的花園裡有專門給她搭建的遊樂設施,她抱著小貓咪從滑梯上來來回回地滑,又把季遇放在秋千上,自己站在後麵給他推。
蹲坐在秋千上的季遇想,其實帶小孩兒也挺好玩的嘛。
正好此時,住在同一個彆墅區的鄰居聽說崽崽生日,帶著蛋糕禮物過來拜訪,鄰居家的孩子和崽崽年齡相似,他便熱情提議讓自家兩個孩子去陪崽崽玩兒。
雙胞胎兄弟兩人都長得健壯,不過在季遇看來,長得更像兩頭豬。
“哇——弟弟快來!這裡有個遊樂園!”
正在滑滑梯的崽崽坐在上麵,茫然地看著兩個突然闖入的小男孩。
雖然同住一個彆墅區,但傾儘家產買的彆墅,和裴家這樣坐擁眾多彆墅房產的家庭,相差也是懸殊的。
至少這兩個小男孩的家裡,肯定不會在花園裡給他們搭個遊樂場。
兩人頓時忘了父母的囑咐,也不記得答應父母要和小姑娘做朋友的事情,兄弟倆噠噠噠跑上滑滑梯上麵,將坐在上麵的崽崽一推——
還沒回過神的崽崽順著滑梯滑了下去。
然後她的遊樂園就被霸占了。
崽崽抱著貓貓,撅著嘴,有些負氣地坐在一邊,看兩個哥哥玩得開心。
季遇也被這兩個小朋友如此不要臉的行為驚到。
到人家家裡,搶人家的玩具。
做什麼美夢呢?
小姑娘懷裡的貓貓蹭地一下竄出去,身影矯健,四肢有力,竄到高處後縱身一躍——
兩個熊孩子。
一人一腳。
摔了個狗吃屎。
崽崽在一旁驚歎鼓掌:“哇——!!小咪棒棒!!”
季遇那可是從垃圾堆小巷子裡和野貓搏鬥過的身手,製服兩個熊孩子綽綽有餘。
“誰踢我!”
“嗚嗚好疼!”
白貓站在高處,居高臨下地看著兩個灰頭土臉的小男孩。
雙胞胎自然不肯善罷甘休,追著到處堵季遇,結果反而被季遇溜得氣喘籲籲。
不過也有好幾次都差點揪住了季遇的尾巴,這個時候一旁的崽崽就不看戲了,跳起來替季遇打掩護,季遇又趁機用貓拳拍了幾下他們的小腦袋瓜。
雙胞胎哇哇大哭。
崽崽捂著嘴偷偷笑。
白天鬨騰了一天,晚上的崽崽也抱著貓貓不肯撒手。
時棲有些無奈,坐在崽崽的床邊,給她和貓貓都蓋好小被子。
“關燈之後就要睡覺,不許和小咪說悄悄話哦。”
捏著被角露出一雙大眼睛的崽崽乖乖點頭。
時棲又捂上崽崽的小耳朵,和季遇說:“你的衣服我放小沙發上了,變回來記得自己穿,不許嚇到崽崽。”
枕邊的小貓咪也乖乖點頭。
這兩年季遇變貓的周期慢慢拉長,每次變成貓的時間也慢慢縮短成一天。
明天一早,他差不多就該變回來了。
不過崽崽並不知道,熄燈之後,她從被窩裡伸出肉乎乎的手,捏住貓咪的小爪子,陷入香甜的夢境。
半夜她睡得不安穩,挪著挪著,小腦袋瓜就枕在了貓咪的身上。
軟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