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1 / 2)

招惹 從羨 10298 字 3個月前

氣氛緊張, 一觸即發。

偏偏剛好到了宴會開始的時間, 所有賓客儘數到場, 登船入口關閉, 遊艇緩緩朝著海中央駛去。

已經有人陸續同舞伴步入舞池, 悠揚樂曲拂過耳畔, 蔓延大廳各個角落,隻有小部分人注意到那一小方空間的劍拔弩張。

程司年毫不退讓, 唇角含著挑釁笑意,對晏楚和道:“晏總,你總該明白先來後到這個道理。”

“在我看來, 她的想法更重要。”晏楚和神色淡然,眼簾微闔,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人, “沈歲知, 你來決定。”

沈歲知:“……”

她太難了。

被晏楚和與程司年前後圍堵, 沈歲知如坐針氈,她倏地站起身, 頂著眾多圍觀群眾疑惑好奇的目光,打算裝傻離場, 畢竟之前也是這麼蒙混過關的。

但事不過三, 沈歲知原本以為這次修羅場危機也能順利平息,可事實證明是她想的太美好。

“這麼巧, 二位都想邀請沈小姐。”

一道溫潤低緩的男聲不疾不徐地落在耳畔, 人未到聲先至, 音量不輕不重,卻足以讓在場眾人聽清楚。

隻見數名穿著體麵、風度各異的男人井然有序地站在大廳入口兩側,雕像般沉默恭敬地守著,一人緩步而來,被下屬與保鏢眾星捧月般護在中央。

男人身形挺拔如鬆,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領口雪白整齊,乾淨得好似不染凡塵。朦朧燈光映在他精致冷峻的眉眼,清冷的目光從長睫下泄出幾分,嘴角弧度似有若無,瞧起來涼薄而動人。

——程靖森。

遊艇主人姍姍來遲,自然瞬間吸引全場注意力。林未光身穿黑色係帶禮裙,自他身後走到身旁,輕挽上他臂彎,眉眼泛著溫順笑意。

二人朝這邊走來,眾賓客的視線隨之而來,不過轉瞬之間,沈歲知這邊就成了眾矢之的。

沈歲知輕輕蹙眉,不偏不倚迎上程靖森目光,隱約覺得看透那溫文爾雅下的惡劣秉性,愈發確認對方是有意為之。

“既然沈小姐做不出選擇,那麼公平起見……”程靖森慢條斯理地開口,語調平和,“二位來場公平競爭,如何?”

強行被定義為“做不出選擇”的沈歲知:“?”

程靖森說這話用的是英語,發音標準動聽,完美傳入所有人耳中,不論國界,都明白這邊究竟是什麼情況。

今日受邀華人中,有不少世家千金也在其中,自然能夠認出事件中心的三個人,不由發出低聲議論——

“那邊是沈家老幺嗎,我應該沒認錯吧?”

“的確是她,但重點是晏楚和跟程司年啊,怎麼就修羅場了?”

“這什麼瓜啊,就沈歲知那個名聲,能招惹來這麼兩個優質男?”

戴然和葉逍也聽到這邊的動靜,從賓客中擠了過來,提心吊膽地圍觀這場硝煙彌漫的無聲戰役。

程靖森不緊不慢地出聲:“如果想主動棄權,也不是不行。”

在一眾或忐忑或期待的注視下,晏楚和淡聲道:“好。”

話音剛落,程司年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笑了:“樂意奉陪。”

“既然是宴會,不妨隨意些。”晏楚和神情從容,抬手慢條斯理鬆了鬆袖口,“說吧,比什麼。”

程司年轉向程靖森,道:“二叔,您儘份地主之誼,做個決定吧。”

程靖森不置可否地彎唇,卻是垂下眼簾,語氣和緩地詢問林未光:“你認為呢?”

林未光沒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住,她麵上仍舊掛著乖巧笑容,說出來的話卻不見得有多乖:“今天本就是來娛樂的,不如當是即興節目,來點兒刺激的玩法。”

他眉梢微抬,唇畔笑意散漫,“說來聽聽。”

“那就賭一局吧?不過這場的賭注不是錢,是姐姐的舞伴位置。”林未光眨眨眼,“玩法的話——BckJack,怎麼樣?”

BckJack,也稱為二十一點,是全球各大賭場莊家參與的熱門玩法。

晏楚和微微頷首,“可以。”

程司年打了個響指,“沒問題,速戰速決。”

二人皆是不暇思索便答應下來,圍觀群眾大多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瞬間不少人往這邊湊過來,其中還摻雜著些許議論聲。

先前坐在沈歲知隔壁桌的兩名女孩,此時此刻也瞠目結舌地望著這邊,不論如何也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晏楚和與程司年的競爭。

“這、這什麼情況?”

“問我也沒用,我也還懵著……不是,這真的是晏楚和嗎?他怎麼會為了一支舞跟人玩賭牌啊,和傳聞裡的人設不一樣啊?”

“程司年之前專訪不是說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嗎,那這是怎麼回事,完了我感覺這要是傳到國內,絕對頭條包月。”

她們的對話清清楚楚傳入沈歲知耳中,她頭疼扶額,到這份上說什麼都沒用,她隻得站在旁邊貼著戰利品的標簽。

程司年還好,但她是真沒料到晏楚和會答應賭牌,在她的認知裡,像晏楚和這樣的精英人士,肯定是不會二十一點這種娛樂玩法的。

現在她隻覺得自己的認知十有八/九都是錯的。

“三局兩勝製。”林未光從身邊侍從手中接過一盒全新未拆封的撲克,顛了顛,“不過這樣的話有些無聊,不如我們每局加一個賭注?”

說完,她頓了頓,又補充道:“錢除外,我們不乾違法勾當。”

“隨意。”晏楚和說。

“行啊,玩就玩大的。”程司年欣然點頭。

宴廳中央剛好擺著張長桌,程靖森稍稍抬起下頜,立即有下屬上前清路,在長桌兩端搬好椅子。

林未光身為提議人,自然負責主持大局,晏楚和與程司年分彆落座,她將手中那副牌往上拋了下,問:“莊家難守,你們兩個誰做?”

晏楚和牽起一抹淡然禮貌的笑容,道:“我是長輩,就由我來吧。”

程司年突然被壓了一頭,不大高興地撇撇嘴,但也沒說什麼,點頭表示自己沒有意見。

林未光聞言將撲克拆盒,動作自然流暢,然後遞給晏楚和,“莊家發牌吧。”

晏楚和頷首接過,指尖在牌麵略過,隨後抽出大小鬼丟在旁邊。

他修長白淨的手指把玩著紙牌,發出整齊聲響,不過隻是普通的洗牌罷了,卻更像是場視覺享受,教人看得眼睛發直。

沈歲知坐在中間位置,感受到長桌間的暗流湧動,說心裡沒有波瀾是假的,畢竟她從來沒有過應付這種場麵的經驗。

晏楚和身為莊家,首先各發一張暗牌,再者便是明牌。

沈歲知沒少玩賭牌,她往二人牌麵瞥了眼,看到晏楚和的那張是8,程司年則是6。

如果晏楚和手中暗牌是K,那這局就直接結束了,這種玩法就是全憑運氣好壞。

但她看著晏楚和的神情,便知道他運氣並沒有那麼好。

程司年掀起自己的暗牌,僅僅掃過一眼,繼而道:“HIT。”

這次程司年是10,晏楚和是7,數字仍舊在保守範圍內。

“HIT。”

程司年的明牌是2,晏楚和的是A,兩個人的點數一個18一個16,哪個都不安全。

然而就在此時,程司年倏地輕笑出聲,帶著勢在必得的意味:“STOP。”

晏楚和半看了他一眼,“好,開牌吧。”

程司年抽出那張暗牌,指尖微動,牌穩穩落在桌子中央,是一張3,正正好好卡在爆掉的邊緣。

沈歲知一口氣吊在半道上不去也下不來,她側首看向晏楚和,以為他會開暗牌,但是沒有。

他神色從容,淡聲宣布:“這局你贏了。”